真的,要倒下了。
舞靈在此刻伸出了雙臂,她情不自禁接受了這份依靠,伏在她的懷裏嚎啕大哭。
“小若……玉若嫂嫂,沒關係的。一切都會過去的。”她輕輕地拍著她,像撫慰一個嬰孩,同時冷漠地轉過身去:“墨蓮,你們魔族的首領不是在請柬中說要親自前來麼?現在為何隻看到了你,你們魔族該不會是要出爾反爾吧?”
“當然不會。我們魔族絕不是那種言而無信的小人。”
不過是他的一個手下,竟已到達了如此境界,使人牙齒打顫。常人早已被她周邊圍繞的那種異乎尋常的法力與氣勢壓倒,幾乎開不了口,舞靈卻依舊淡然:“既然沒有食言,那勞煩你們的首領速速站出來。派下屬,自己卻做縮頭烏龜,也算是魔君?”
“你眼睛這麼亮,卻是個瞎子麼?我們的殿下,他哪裏有做縮頭烏龜?”墨蓮一怔,妖魅地大笑道,以手撫摸著流楓的下顎道:“這不就好好地在我的身邊麼?”
舞靈的笑聲更大:“他明明就是我哥哥,怎麼被你們劫持了幾日,就成了魔族首領了?”
“你說誰是你的哥哥?”墨蓮帶著嘲諷地道:“這是你們這群無聊的人舉辦的弑魔大會,不是認親大會,況且你這麼個不自量力的小丫頭,也配管我們殿下叫哥哥麼?”
她扶著他的頭,轉向舞靈,道:“殿下,你認識這個人麼?”
他睜著失神地眼,盯著舞靈的臉半晌,卻沒有搖頭的力氣,隻澀澀地說一句:“不。”
“你看呐,殿下都說不認識你了。”墨蓮輕揚起烏黑的發絲。
“憑誰都能看出,他此刻已失了心智吧。你們倆的自說自話,也能算數麼?”舞靈拍著懷中仍在哭泣不止的玉若道:“何況你們的寒幽殿下已將請柬中附了影像了,想拉個無辜的人蒙混過去,是當我們這天下諸派,都是傻瓜麼?”
畢竟是習武之人,哪怕心中有些許恐懼,終究還是凜凜熱血,他們紛紛附和著舞靈的話,讓寒幽快些出來。
墨蓮環顧著周圍的人,長歎了口氣道:“不錯,我身邊的人,的確不是寒幽,而且他現在也的確狀似瘋癲。但他的的確確就是魔族首領無疑,並且還是我們魔族一直以來,最敬仰的,唯一一個真正認可過的王。”她的聲音突變得無限莊嚴:“他就是雪王殿下!諸魔族啊,用你們謙卑的姿態來證明這些淺薄之人的有眼無珠吧!”
台下之人刷刷跪倒了一片,心木的膝蓋被人踢了一下,也注意到了周邊人的眼神,也忙裝模作樣地跪倒塵埃——盡管他用了惑眼的幻術,可在旁人眼中,也是虔誠地屈膝了。
不是文佑拽住星辰,低聲道:“莫要被迷惑了。”他差點也要隨著那群人一起跪下去了。
諸派的人臉多被嚇得煞白,他們竟不知身邊早已站了這許多魔族。
“哦?看來是因為我哥哥長得很像你們那雪王,所以被抓去做以假亂真的傀儡王了麼?有趣有趣,實在是有趣。”舞靈輕輕地笑道:“可一山不容二虎,一國難存雙王。墨蓮你既拉來這麼個有名望,卻好掌控的木偶,敢問之前的寒幽去哪了?”
墨蓮魅惑地道:“亂臣賊子坐擁不該有的位置,自是拉下來殺掉了。這麼簡單的問題還用問麼?”
任誰都能看出平靜的舞靈已不再平靜,她的身軀開始顫抖,臉也發青了,卻還在勉強自己笑:“哦?那就是說他死了?”墨蓮點頭,她顫聲道:“屍體呢?”
“沒有了,灰飛煙滅了。”墨蓮冷酷地笑著:“善惡到頭終有報,此話果然不錯。他嗜血成性,殘害他人性命,到頭來卻也依然是血染衣裳,不得善終,雖然死狀淒慘,但我們魔族皆認為大快人心。不過他惹出來的那些爛攤子,還是要為他收的。比如今兒弑魔大會,原本他打算把地界諸派全殺了血祭的,不過他自己先死了,我們也沒有替他做事的必要了。今日便算是向諸位彙報下我們的雪王殿下重歸魔族的好消息,從此之後,魔族還與以前一樣,與人與妖族互不相幹,從此安然。我們各自放下武器,彼此間的恩怨便算結了,這樣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