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昀月寬衣解帶,卸下頭上的孔雀銀步搖,和那點綴在發間的珍珠,拉下雲過天青的帳幔。
窗外一棵高大繁茂的木棉花樹上,一個一身霽青勁裝的男子靜靜的看著這一幕,當那雲過天青的帳幔完全的落下,那個男子便飛身離開了,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今天晚上是怎麼了,居然會在窗外,看著那個小丫頭看一晚上。
其實,不是他想看這個小丫頭,他可沒有那麼閑,他隻是今天進宮時想起來自己有一段時間沒有看到這個小丫頭了,想來看看,但是白天又不能來,晚上偷偷摸摸的來一趟,可是到了跟前又不想進去,前幾天這個小丫頭還把他想的那麼不堪,他今天再巴巴的跑去,豈不是太沒麵子了,霸氣高冷的昭遠候果斷的決定,堅決不進去。
最近,或許是因為獨孤景宸晉升為驃騎將軍的緣故,皇後娘娘在後宮更具優勢,其他的妃子們都十分的消停,沒有來找大公主什麼事,自然也不會牽扯到沐昀月身上,大公主隻顧練習那首沐昀月從宮外給她弄來的曲子,高靈的手被星星給咬了,也沒有來找什麼事,所以沐昀月很難得的過了段不被人算計的日子。
在這一段時間裏,煦宮的人除了大公主身邊的飛燕和她身邊的柯采萱之外,剩下的人都被她換幹淨了,同時,沐昀月也在盡力的朝著其他的宮殿滲透。
忽然有一天,沐昀月在煦宮裏散步的時候聽宮裏的幾個小宮女說,三天之後獨孤景宸就要出征了。
沐昀月的心好像是被什麼撞擊了一下。
一個普通的校尉的秩祿是一千石,可是皇上偏偏封獨孤景宸為驃騎校尉,秩祿兩千石,既讓獨孤景宸感到他對獨孤景宸很看重,又表明他的愛才之心,同時,也讓那些朝臣嫉妒獨孤景宸,看獨孤景宸不順眼,不利於獨孤景宸拉攏勢力。
而且,皇上還讓獨孤景宸以驃騎校尉之職行將軍之權,名不正言不順,再加上,獨孤景宸比較霸氣高冷,更是讓朝臣和禦林軍、羽林軍心中不滿。
這樣的話,獨孤景宸就隻能依靠皇上,皇上才能毫無顧忌的任用獨孤景宸。
說實話,皇上打造的那個局麵確實是不錯,可是,這次狩獵,皇上為什麼又改變了這個局麵,封獨孤景宸為驃騎將軍,給了他將軍的實權,而且讓驃騎將軍秩祿一萬石,位同三公,恐怕是希望獨孤景宸更加遭人嫉恨、排擠、孤立獨孤景宸的同時讓獨孤景宸更加的覺得他的好,從而為他賣命。
邊境究竟是發生了什麼,才使得皇上得要這樣對獨孤景宸呢?
皇上為了解決這次邊境之危,不惜給獨孤景宸名正言順的權勢,冒著獨孤景宸會成為下一個韋皓的危險,好讓獨孤景宸盡心盡力的去打這場仗,那麼這一仗當真是凶險至極。
他還能回來嗎?
這個想法剛剛從沐昀月的腦海中冒出,沐昀月就趕緊搖了搖頭,試圖將自己這不吉利的想法給搖掉。
等到第三天的時候,沐昀月鬼使神差的隨便找了個理由出宮一趟,換了身男裝,為了防止遇到韋皓,沐昀月一路上都戴著遮著半邊臉的銀質麵具,整個人多了幾分清冷孤傲,像極了藐視皇權富貴,灑脫不羈的江湖遊俠,任是誰見了都不會把她跟上次那個俊美無疇,器宇軒昂的雲牧連起來。
沐昀月一路走到了京城的一家茶樓,這是獨孤景宸出征時的必經之路,沐昀月徑自到了樓上的一家雅間坐了下來,待店小二上完茶出去之後,沐昀月緩緩的摘下麵具,露出那一張膚若凝脂,眉如遠山,眼如墨畫的小臉,小臉還是一如既往的清冷優雅,隻是眉頭不像平日的那樣舒緩。
沐昀月打開窗戶,看著窗外的人群,直到軍隊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取代了樓下百姓叫賣的熙攘聲,沐昀月才站起身,走到窗邊,看著軍隊一撥撥的走過。
走在前邊的是羽林軍,銀紅色的戰袍,玄色的戰甲,銀紅色的纓羽在戰盔上飄蕩,戰袍和玄甲的款式都和禦林軍的一樣,兩者的不同之處在於禦林軍的戰袍和纓是大紅的,而羽林軍的戰袍和纓是銀紅的。
羽林軍的一眾將領中,既有年輕的將領,也有年老的將領,走在最前邊的將領應該是大將軍韋皓吧,同時戰神,韋皓和獨孤景宸給人的感覺有很大的不同,韋皓的霸氣要比獨孤景宸更內斂一些,麵對百姓的祝福,韋皓一直是微笑著一一應著,看上去十分的親民,但是,即使韋皓帶著笑意,也依舊能夠感受到他那馳騁疆場,縱橫朝堂的威嚴。
在羽林軍中,沐昀月還看到了高廣和高昌,除了這兩個人之外,其他的將領,沐昀月一概都不認識,也不想認識,這些人跟她有沒什麼關係。
驃騎軍是走在羽林軍後麵的,與羽林軍不同,驃騎軍裏將領全部是年輕的,士兵也是全部年輕的。
沐昀月從窗中看到了獨孤景宸的正臉,依舊是那萬年不變的冰寒,無論百姓怎樣祝賀,怎樣誇讚,獨孤景宸都是十分高冷的麵無表情。驃騎軍上下全是玄袍玄甲玄纓,不過獨孤景宸的玄甲的款式是最帥的,遠比其他的驃騎軍霸氣,這是位同三公的驃騎將軍特有的裝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