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聽得起興,被他這麼一打岔頓時沒了興趣。我在心底暗罵:你這神馬散人,還真喜歡煞風景!可是,我心裏雖然這麼想,但表麵上卻是不敢吱聲。
漸漸地,遠處一座高聳的大樓印入我的眼簾。——那便是市人民醫院的住院部大樓了。
我忽然明白了現在“我”還是躺在醫院裏的。
神馬散人和我飛到窗子口,我探頭探腦的朝裏麵望去。隻見病床上,一個很眼熟的人正緊閉雙眼的躺在那裏——這就是我之前的一具身體。而在我的床邊,則躺著另外一人。那是一個身穿黑衣的背影,正側身躺在我的身邊。她的頭發,紮成一個馬尾巴,很蓬鬆的披散在腦後。
看見這個背影,我一下子震住了。這個背影我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因為她就是我的表姐——郭靜!我的表姐待我很好,從我小時候就一直這樣。而她現在,為了我卻成了這般模樣,這多多少少讓我這個做弟弟的有幾分不忍。
我出事之後,我的家人一定忙壞了。我的父母不說,就連一些沾親帶故的也一定很吃勁。不說別人,就說我這表姐。她是一名警察,平時工作很辛苦,難得有幾次假期。而現在,她為了我卻是請假在這裏和我父母輪流照顧“昏迷不醒”的我,這讓我心裏很是難受。
我發誓,以後一定要好好報答親朋們的恩情!
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卻是沒有流出。因為,這裏還有一個“外人”——神馬散人。其實,還有一點。就是,經曆了這些,我覺得自己堅強了不少。雖然表麵上看不出來,但我起碼不再像以前那樣渾渾噩噩的度日子了。
我們在窗外並沒有進去,為什麼呢?因為神馬散人需要帶走我的以前的身體。而帶走我以前的身體的動靜很大,難免會驚動我的表姐。雖然表姐見過神馬散人,但我卻不想再讓她過於驚訝了。
所以,我們需要等到表姐醒來出去洗漱的時候再進去。
像是察覺到了什麼,表姐的身體動了幾下。我看見她緩緩地坐直了身子,癡癡的看著躺在病床上的我。緊接著,就聽見表姐的嘴在不停地一張一合,我雖然不知道她在說什麼,但也可以感覺得到。那是對我的無盡的關愛。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
緊接著,表姐的身體搖搖晃晃了幾下,終於站起身子。她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我,走了出去。我知道她一定是去洗漱去了。
就在此時,耳邊隻聽見神馬散人的聲音:“好了,就是現在。我要施法將你送進去了,你凝神靜氣、心無雜念,否則將無法成功哦!”
我正想著問題,被他這麼一打斷,隻得照著他所說的去做了。隨後,就覺得身後像有人拍了我一下,隨後我就像墜入了一個無邊的隧道一般,身體直線向前衝。
待我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已然躺在病床上了。再看看自己的身上,穿著的卻是那具沒用的身體——或者說是屍體身上的病號服。我竟然穿著死人的衣服!我不由得一驚。該死,怎麼會有這種想法?縱然是死人,那也是自己的身體啊。怎麼能嫌棄自己?我這樣想著。再想窗外看去,卻發現神馬散人手中提著那具沒用的屍體,正一臉古怪的看著我。
我此時沒辦法和他說話——畢竟離得太遠,我不想喊出聲來,那樣會驚著別人的。那具沒用的身體被神馬散人拎在手上,就像拎著一頭褪了毛的豬。此時,我耳邊隻聽見神馬散人的聲音:“這具身體對你來說已經沒有用了,我這就把它帶走。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你就好好養傷吧,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說完這些,神馬散人就化作一道虹光遠飛而去。
神馬散人走後,我靜靜地躺在床上想著這些日子裏所發生的一切。
這些日子裏發生的事情,對我來說簡直就是不可思議。我以前從來就沒有想過世界上竟然還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從前隻認為這樣的事情隻存在於神話傳說之中。但現在,卻真真實實的發生在我的身上,讓我的腦袋一下子顯得有些用不過來。
最近發生的古怪的事情,可以說是從我遇見那老頭兒的鬼魂開始說起。或者說,是從那個討厭的山口一郎山口一郎轉到我們班上的時候開始的。這個令人討厭的山口一郎,若不是他的老爹把那老頭兒撞死了,我也不會遇見哪鬼混!但是,好像後來發生的一切就與他無關了吧……這時候,我並不知道隱情。若知道了的話,隻怕我早就要氣瘋了!山口一郎真是一個煞星!
一想到這個討厭的山口一郎,我就覺得氣不打一處來。我這次出事,他指不定有多高興呢吧。想到山口一郎在學校裏的囂張勁兒,我就感到厭惡。也不知是怎麼的,現在的小孩子似乎對這些日本韓國的東西很感興趣。才多大一點的小孩,就學會了抽煙喝酒。像我們學校裏的那些人,一個個把頭發染得紅的紅黃的黃,都沒有了人樣,還不都是拜這些日本韓國的非主流所賜!
或許在他們看來,這些東西是時尚,是潮流。但在社會上的主流人物看來,這些打扮卻是不堪入目的!以為自己耳朵上打兩個洞很了不起?以為自己穿兩件色彩誇張的衣服就能夠成為藝術家?放屁!不是我想說髒話,但事實就是這樣讓人氣憤。
一個個舉止囂張、不知廉恥,隻不過會遭到社會的遺棄而已。——其實,也不是社會遺棄了他們,而是他們遺棄了自己。正是他們這種崇拜非主流所導致的墮落、頹廢的心理才使得他們什麼也不會,從而才會被社會所淘汰!然後,一個個還在這邊不知廉恥的責怪社會。真是搞笑!
其實,人渣每個時代都有。但,這個時代的人渣卻是格外的差,簡直就是差到極點了!
其實,最讓我鬱悶的並不是遇鬼的那件事情。而是,和山口一郎打架的那一次。那次的時候,不知哪路路過的神仙幫了我一大忙,我可得好好謝謝人家。若我沒有經曆最近的這些神奇的事情,可能會以為真是什麼神仙做的手腳。但現在,我開始隱隱接觸到這世間的一個神秘的存在——修行界。我便想到,那件事情可能是什麼修行高人做的。一想到修行高人,便覺得那控製我身體的高人的聲音很是耳熟。仔細一想,可不是嘛!這個神秘的高人的聲音竟然和神馬散人的聲音一模一樣!
原來還是老熟人啊!
可是我卻又迷糊了,這個神馬散人為什麼要幫我,難道僅僅是可憐我?若在看見我出車禍之後救我還能夠理解,但之前卻又為何救我?莫非……這位高人早就看中我的資質了,想收我為徒?但卻一直沒有出麵,是想考驗我。但是,異變陡生,我出事了。神馬散人看不下去,便救了我一命……那些小說之中的情節在我腦海中浮現,我多麼希望這是一個很美好的機遇。而事實上,這的確也是一個機遇,但卻不像我想象中的那樣美好……想到這裏,我又想起了另一位“高人”。那就是一直沒什麼開口說話的浮雲仙子。這一對“道侶”的名號很奇怪,又是神馬又是浮雲的,感覺很搞笑。但是,神馬散人給我的感覺就像是一個雖然很嚴肅但有時候還有幾分幽默的人。而浮雲仙子,就真的搞不透了。因為,我和她根本就沒有說過話。唯一的一次接觸,就是那眼神的對視。我覺得這眼神很是熟悉,仿佛在什麼地方看到過,但卻又沒了印象。唉,想不起來就不想了吧。反正這些天的經曆夠奇怪的了,我估計都能寫一部長篇小說了!
正在此時,病房的門忽的“吱呀”一聲被推開了,一個黑色的身影走了進來。
我此時正躺在病床之上,微微的睜開眼睛,看著天花板出神。並沒有注意到走進來的人。在聽到開門的聲音之後,我猛然一驚,看向門口。
而此時,來人也是微微一愣,眼睛裏呈現出不可思議的神色。這個人,便是我的表姐——郭靜。此時此刻,她的眼神裏是無盡的驚訝。我能夠清楚地看見到,有淚水在她的眼裏打轉。而我,也是不知所措的看著她。心裏,如同波濤洶湧的海麵一般難以平靜。
良久,我才緩緩的輕輕地喊出一聲:“姐——”
“哎。”所有的情感,在這一刻完全爆發。表姐淚如泉湧,奔到床邊坐下,用一種很慈祥的眼神打量著我。“弟弟,你終於醒了!那二位仙人果然沒有騙人,你真的在三天之內醒了!”
若別人聽了我表姐的這句話,定會覺得她腦袋有點問題。但是,我自然是知道她所說的“二位仙人”是指誰,便是指那神馬浮雲二位“高人”!看來,這二位“高人”在我家人麵前也很是賣弄了一番。否則,我表姐又怎會稱其為“仙人”呢?
“表姐,我——”我正欲說些什麼,卻被表姐一把攔住。
表姐的手很溫柔很輕的捂在我的嘴上,讓我發不出聲音。她的語氣中很顯然帶著激動之情:“弟弟,你什麼也別說了。你終於醒了,我得趕快告訴叔叔阿姨。”看來,表姐還是高興過頭了,她第一時間想到了通知我的家人。這也難怪,守候了這麼多天終於有了回報,他們當然高興了!
很快的,表姐撥打了我家裏的電話,就聽見她很開心的對著手機吼道:“叔叔阿姨,是我……對!你們知道嗎,小軒醒了!對,小軒醒了!那二位仙人沒有騙我們,真的醒了!”
一番對話之後,表姐掛了電話,又在我耳邊不停的嘮叨起來:“小軒,你知道嗎,那二位仙人說你會在三天以內醒來的。你還真就在三天之內醒了!”像這樣的話,表姐說了一遍又一遍,也不覺得累得慌。也難怪,看見我醒了,表姐也許是高興過頭了吧。
其實,現在我的身體已經恢複如初了——甚至還略高一籌。原因無他,具神馬散人所說,現在我的身體是狐妖的身體,比原先人類的身體的體質好上若幹倍。但是,我卻不能夠在表姐他們這些普通人麵前表現出過多的“異常”。所謂異常,就是超於常人的舉動。比如,現在的我應該是“大病初愈”,不應該顯現出任何“健康”的舉動。
我“萎靡不振”的說:“表姐,你能不能安靜些?我剛剛醒來,還覺得有幾分累。能不能讓我休息一下……”
見狀,表姐也不在興奮。而是很尷尬的一笑,似乎是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忙道:“好好好,你慢慢休息,我不打擾你了。”
我繼續躺在床上閉目養神,表姐的心情太激動了,根本就閑不下來。她一會兒問我餓不餓,要不要吃什麼東西。一會兒又跑到走廊上東張西望,似乎是在看我父母來了沒有。她這麼激動我也不好打擾她,就自顧自的躺著。
過了片刻,我聽見外麵傳來了腳步聲。那腳步沉重穩健卻又帶著緊張,似乎很急,想要快些去做什麼事情一般。我知道是我的父親來了。此時,我不免覺得有幾分驚訝。以前的我,即便是耳朵再好,能夠聽到外麵很遠處的腳步聲,也不可能從腳步聲中聽出那人內心的舉動。但是,現在卻不一樣了。我竟然從腳步聲中聽出了父親心裏的緊張之感。這是我從來都沒有遇見過的情況。難道,這就是神馬散人所說的狐妖比人類強的地方麼?
妖狐的身體究竟還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我不知道。但在以後的生活中一定會一一體現出來的。我現在不用也沒時間去想,因為父親已經走到門口了。雖然隻有幾天沒有看見父親,但從窗子看去門外那男子的身形不免比之前消瘦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