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裏我總算害死明白了,說白了,那種人並不是真正的破妄,而是更加沉迷了。沉迷到最後的結果就是真妄合一,那也是一種極度奇妙的境界。並不是用言語能夠形容得出來的。
勉強打一個比方吧,尋常的破妄,就是在妄境之中做現實中事,行止不被妄境所左右。那就是以真破妄。但是“真妄合一”是什麼意思呢,就是“以真入妄”。雖然隻是一字之差,但卻是天差地別。“以真入妄”說得通俗一點就是:不在妄境之中做現實中人,而在現實中做妄境中人。把自己妄境之中的一切帶到現實之中來,那種感覺是極度美妙的,但也是不可能實現的。要是你一定要那樣做的話,結果隻有一個——自取滅亡。
就拿我的行為做一個例子吧,我在妄境之中所遇見的那一切。若我不是那樣做,而是和山口一郎一樣的行為,說不定我就會被那些高人聯手滅掉了。而如果在現實之中還像在妄境中一樣稱王稱霸的話,那就不是被幾個人滅掉那麼簡單的了,而是全球通緝啦!
這就是真實和妄境的區別,真實之中是無法做妄境中的很多事情的。所以,有些人就會被妄境所迷惑,從而無法自拔。
我突然嗬嗬的問蕭瑤姐,說道:“蕭瑤姐,難道你單獨把我留下來就是為了說這些東西的麼?”我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別忘了我還有一件法寶暫時“扣押”在蕭瑤姐這裏呢。她說等我金丹大成之後就會傳授給我的。但是,現在我已經金丹大成了,蕭瑤姐卻沒有提起這件事情。所以,我現在向她提出這件事情。看她有沒有忘記。
蕭瑤姐看著我,砸壞了眨眼睛說道:“想不到你這小子記性還真的很好啊,到今天還記得那件法寶的事情。我還以為你都忘記了呢。沒錯,今天我把你單獨留下來的目的沒有別的,自然就是為了傳授你這件法器啦——”
蕭瑤姐真的要傳授給我法器了,我的那件法器雖然造型不太好看——是一張沒有琴弦的琴而已。但是,總體來說,卻是真正屬於我一個人的法器。而我現在手中的這件名叫“凝殤”的法器,則是暫時接的玄凝的。過幾天還是要還給她的。
我迫不及待道:“蕭瑤姐,我終於等到這一天了。你就快點把這件法器傳授給我吧——”
蕭瑤姐看我就像是一個十年沒吃過肉的餓死鬼,麵上有些掛不住了:“你看看你這德性,哪裏像什麼修行人啊。我告訴你,傳授法器可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必須是有正式的儀式的,這在修行界叫做‘授器’,象征著弟子正式拜師了。不過嘛,我給你的這件法器是二手的,而我們也不算是正式的師徒。所以嘛,這個儀式就意思一下唄。”
我無語了,怎麼什麼人都是意思一下啊。之前唐塵凡也是,現在蕭瑤姐還玩這一套。我暈,我的師傅到底是誰呢?要是我以後修為大成了,別人問我師承何處,我怎麼回答?不過,不要緊。因為現在修行界人人都知道我是修行前輩——逍遙子的傳人。至於這個“傳人”究竟是真是假,別的人倒是不太愛追究了。
我嗬嗬笑道:“蕭瑤姐,你到底要怎麼意思一下呢?”
蕭瑤姐手中光華一閃,一張沒有上弦的琴就憑空出現在她的手中。她說道:“看你這餓死鬼投胎的樣子,這件法器就給你吧。記住了,你現在還是一個剛剛金丹大成的人而已。還沒什麼深厚的法力,千萬不要過分的使用這件法器。這件法器很厲害的,你不要一不小心把自己的真氣給耗光了。然後受傷……”
我接過這張垂涎已久的法器,心中剛剛閃過一絲激動之情。但是,蕭瑤姐的那番話卻給我潑了一身涼水,搞得我好不自在。我鬱悶到:“蕭瑤姐,你不是說我金丹大成之後就可以使用這件法器的麼,為什麼現在還叫我不要過分使用啊?”
蕭瑤姐嗬嗬笑道:“我雖然不知道這件法器是唐塵凡從哪裏拾到的,但是,我卻知道這件法器也是從前一個很厲害的修行人煉製的。唐塵凡把這東西給你,也算是他出手大方吧!你想想啊,很厲害的修行人煉製的法器有多強?簡直可以稱得上是神器啦!就你那一點法力,估計還不夠這件法器塞牙縫兒呢!”
我驚訝道:“什麼法器啊,這麼厲害。那我現在豈不是還用不了?”
蕭瑤姐白了我一眼,說道:“你白癡啊。你知道什麼叫做神器麼?”
我搖搖頭,說道:“不知道。”
蕭瑤姐歎了一口氣,說道:“量你也不知道,算了,還是我告訴你吧。所謂神器,不一定是指它的威力一定如何如何的厲害,而是指——它的能力大小可以根據使用者自身的能力大小而變化。還有,所謂神器的威力也不僅僅是指對敵的方麵,比如還可以擁有什麼別的法器所沒有的妙用。最尋常的法器的妙用,就是變幻莫測的攻擊手段,比如說你手中的凝殤之類的。——我當然不是說你的凝殤不好啊,隻是說凝殤除了用於對敵以外就沒別的用處了。真正的神器可不僅僅是有這些用處的。神器的妙用甚至無法以言語說出。隻能夠讓使用者自己慢慢摸索而出。可以這樣說,使用者有什麼樣的創意,就能夠發揮出神器如何的妙用!”
原來神器的概念是這樣子的啊。我以前還真的不知道呢。看來,我不能拿以前在小說上麵看到的東西放在現實之中來。小說,畢竟是作者杜撰出來的,很多地方也不足為信嘛。
蕭瑤姐接著又說:“當然,神器的攻擊手段也是沒話說,那叫一個強悍呐。所以,這就是每一個修行人都希望自己手中能夠有一件神器的緣故。尋常的修行人不知道神器還有更強大的妙用,隻知道神器擁有很強大的殺傷力,就紛紛搶奪。其實,這是一種誤會。而且,這個誤會甚至不是一年兩年了。自從有了修行界以來,修行人之中就一直流傳著這種誤會。”
我問道:“那麼神器為什麼不是注重攻擊手段的呢?修行的目的雖然不是和人鬥法,但是,沒有一些自保手段也是不好的嘛。畢竟,大多數修行人的目的還僅僅是為了獲得神通法力而已嘛。”
蕭瑤姐說道:“你想想啊,能夠煉製出神器的都是些什麼人?肯定是修行界的大宗師級別的人物唄。這些人已經達到了一種什麼境界?已經達到了手上有沒有神器都無所謂的境界。一個廢柴,即便手持世界上最厲害的法器,說不定都鬥不過這些高人赤手空拳。修行的目的不是為了和人鬥法,和人鬥法的目的也不是依靠法器!雖然說有了法器更容易一些,但是,法器僅僅是修行人修行過程之中的一個憑借而已。隻是為了更加方便修行人修行、鬥法而已。要是你做不到有沒有法器都一樣的話,那你就不能被稱為‘大宗師’。既然是這樣,那修行人煉製神器還有什麼用處呢?這也是大家的疑問。我告訴你吧,修行高人煉製神器的目的自然不是為了和人鬥法,僅僅是為了完成一些修行人完成不了的事情而已。”
“修行高人完成不了的事情?”我有些鬱悶,在我看來,那些高高在上的修行人每一個都是類似於神仙的存在,他們有什麼完成不了的事情啊?
蕭瑤姐說道:“你說,僅憑一個修行人的力量,能不能開鑿出類似蜀山一般的修行洞天?能不能把一座大山給夷平了?”
我搖搖頭,說道:“別說能了,想都不敢想。”
蕭瑤姐說道:“那不就完了,既然人做不到,但是有些神器卻是具備這種功能。你想想啊,僅僅是憑借修行人的力量,怎麼可能在蜀山周圍布置下那麼多的法陣?什麼空間法陣啊,時間法陣的……恐怕,這世界上也隻有具備特殊能力的神器才能夠做道了。”
聽到這句話,我覺得有幾分好笑:“為什麼神器能夠做到,而神器的創造者卻做不到?”
蕭瑤姐說道:“這有什麼好稀奇的,你難道覺得自己的腦袋比電腦還好使麼?”
我搖頭道:“不,我的腦袋要是有電腦那麼管用的話,早就不用在職業學校混了,早給國家找去當寶貝了……”
蕭瑤姐嗔道:“那不就行了,神通法術僅僅是人的五官觸覺神識的延伸而已,而世間總有神識未及之處啊——”
這句話,我不止聽過十遍。以前總不知道這句話的意思,今天終於明白了。
聽完蕭瑤姐的陳述,我驚訝道:“原來這麼神奇啊,那麼——蕭瑤姐,這件法器究竟有什麼妙用呢?”
蕭瑤姐白了我一眼,說道:“我又沒用過,怎麼會知道呢?這是一件琴,估計,尋常的傷人法術就和我的淩風簫車不多吧,都是音波攻擊的手段。至於別的什麼妙用,我就不知道了。因為這不是我的東西,而且在我手上還從來沒有擺弄過。你以後慢慢鑽研吧。”
我“哦”了一聲,覺得有些失望,我原本是想讓蕭瑤姐把這件法寶的妙用直接告訴我,然後我就可以用了。但是,蕭瑤姐也不知道。我就真的隻有自己鑽研了。身邊有蕭瑤姐這樣的高人,我修行之時的很多地方的疑問都能夠得到很好的解決方法。根本就不用自己鑽研,這樣一來,我的修行速度是提高了,但是我的經驗卻缺少了。畢竟,別的修行人在修行的時候,大多數都有師傅在一邊指指點點。但是,師傅也不可能全天候的守候在你的身邊,像我這樣的情況真的是很少。那些修行人,大多數時間就隻有自己鑽研。那樣子修行雖然比較慢,但是有了自己鑽研的經驗,卻對日後的修行很有幫助。
我現在,身邊有蕭瑤姐這樣的高人指點。但是,以後呢?以後蕭瑤姐不會一直在我的身邊,那樣的話我要找誰去呢?所以,現在我一定要養成自己鑽研的習慣。雖然我不像別的修行人那樣子心境雜亂,但是,我也有我的弱勢啊。這,或許就是老天爺公平的地方吧。我在某某一些方麵實在是太優秀了,於是老天爺就讓我在這些方麵弱一點。
我拿到這件法器之後,捧在手裏不知所措。為什麼呢?因為我不知道我該怎樣把這件法器收起來。我看見別的修行人平時身上也不曾帶有法器,一到關鍵時候,隻要一揮衣袖,那些法器什麼的就自動出現了。那是什麼法術,我也要學習!
蕭瑤姐似乎看出來了我的疑問,笑著說道:“那不是什麼高深的法術,僅僅是運用禦器之法將法器融入到自己的神識之中。你已經有了金丹大成的境界修為,也試試。”
把法寶存放在神識裏麵?我怎麼沒聽說過這麼一出?難道自己的神識裏麵還可以存放東西嗎?
說著,我微閉上雙眼,右手輕輕地放在琴上。在心中催使禦器之法,此時,我感覺到我的神識竟然和這件法器合二為一了。而這件法器就好像是一個深不見底的宇宙一般,將我的神識一直吞沒。或者說,是我的神識在法器之中近乎無限的伸展!這是一種奇妙的感覺,就好像我本人通過了一個極其細長的入口,豁然出現在了一個廣闊的空間之內。在這樣一個空間之中,沒有任何的時間與空間的概念,什麼都沒有。我在這裏感覺到很舒適,竟然不由自主的將自己的神識繼續延伸開來。
漸漸地,我竟然感覺到自己的神識有些疲憊,但是我卻還停不下來,竟然仍然不由自主的繼續延伸下去!
此時,我慌了神。想要停下來,但是卻不受控製!
就在這時侯,蕭瑤姐出手了。她輕輕地抓著我的一隻手,我就覺得自己仿佛又被什麼東西往回拽,過了片刻,我就覺得自己又回來了。
我猛然驚醒:“蕭瑤姐,剛才是怎麼回事啊,太可怕了。我覺得自己差一點就要回不來了……”
這樣說著,我還不由自主的看了看靜靜躺在我手中的琴。此時,這張琴就和一件尋常的不能再尋常的模板一樣,什麼異常都沒有。要不是親身經曆,我很難相信剛才的一切是真的!
蕭瑤姐白了我一眼,說道:“誰叫你自作主張?剛才的一切,就是給你的教訓。現在知道神器的厲害了吧?以你的神通,還是不能夠完全控製這件法寶的。要不是我剛才出手,你的神識就有可能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