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情。”觴情看都沒有看他，而是掃了眾人一眼：“你們都離開吧，憂墟要的不是你們的性命……”
“觴情……”步海晴吃驚地站了起來，漂亮的裙子正好掃過桌上的咖啡杯，嫩黃色的裙擺立刻染上了一層褐。
“你在說什麼？我們怎麼能夠就這樣放棄……”步懷宇理解海晴沒有說完的意思，這也正是他想說的：“難道，什麼都不做……眼睜睜看著人間就這樣毀於一旦嗎？”
“懷宇。”淩夜華一把拉住有些激動的步懷宇，轉過臉看著觴情，他能夠猜到這之間一定是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才讓觴情的態度有了180度的轉變，可究竟是什麼樣的變故，除了當事人觴情，恐怕沒有第二個人能夠知道吧。
“觴情，有什麼地方是我們可以幫上忙的嗎？”他換了一種說法。
“幫忙？手無縛雞之力的你們，能夠幫上什麼忙？”觴情揚起一邊唇角，略微有些嘲諷地微微一笑。
眾人的臉色均是一變，沒想到觴情會說出這種傷人的話來。
氣氛立刻變得有些尷尬。
“觴情，我們是朋友……”步海晴想要扭轉客廳裏別扭的氣氛。
“朋友，已經都死了呢……”觴情毫不留情地說出絕情的話語，麵上戴著譏諷的嘲笑：“你們是他們的轉世，可是你們並不等同於他們。你們隻是普普通通的人類而已。”
“沐觴情，你到底在說些什麼？”席川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這個真的是沐觴情嗎？怎麼能夠吐出這麼冰冷的字句，怎麼能夠把別人的關心如此漠視到踩在腳下。
“我有說錯什麼的？”觴情挑起眉，伸出手，尖尖的手指點著他們：“他們現在能夠做什麼？是能夠誅殺魔帝，還是能夠當肉盾，再替我去死？他們五個人疊在一起都不夠魔帝一根手指頭！除了能夠拖我的後腿還能夠做什麼？我沐觴情不需要廢物！”
“沐觴情！”
“穆席川！”觴情用更高的聲音吼回去：“別再多管閑事！現在所發生的一切和他們沒有任何的關係！既然他們不是憂墟的目標，就從哪裏來回到哪裏去？”
“走啊！”觴情突然轉過頭，冷冷地看著客廳裏的那些昔日的夥伴。真的隻是昔日的，他們不是真正的他們，沒有這個必要……
“還要我拿掃帚趕你們出去嗎？”觴情作勢拿起茶幾上的杯子，揚起手：“再也不要出現在我的麵前！看到你們我就想到那些我死去的同伴！看到你們他們死前的一幕幕就會重現在我眼前！讓我永遠都忘不了他們是怎麼死的！夠了！走！”
“哐當！”精美的咖啡杯摔在慕羽凡的腳前，立刻粉身碎骨。
慕羽凡無言地看著她。
“走吧，既然都被主人這樣趕了，我們再呆在這裏也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景沐風冷冷地聲調響起，他足下一轉，毫不猶豫地向著屋外走去：“沐觴情，是你單方麵違反了我們的協定，答應我爸的事情你可別忘了……”
觴情殘忍地勾了勾唇角，笑得冰冷，說出的話好像是可以把人打入冰窟：“人類永遠都在倚靠別人的救贖……並把它視為理所當然……”
“現在有你在，等你死了……還會有下一個救世主……”景沐風的聲音越飄越遠：“這是一個遊戲，神才不會傻到把所有的棋子都弄死了……”
客廳裏漸漸的冰冷了下來……空蕩蕩地再度隻剩下穆席川和沐觴情兩個人……沐觴情慢慢地推開席川，走向暗道的方向。
“不要跟過來。”她冷冷地丟下這樣一句話，身形在暗道的另一頭慢慢地失了蹤跡。
穆席川看著她的背影沒有出聲，良久良久，他移開步子，走進自己的房間。
憂墟的背後一片虛無，他雪白的臉頰在黑暗當中尤其顯眼，金色的唇緩緩地勾起一個弧度。沐觴情體內的黑暗本質已經一點一點慢慢地開始侵蝕她的身心，很快，絕望和憤怒會侵占她所有的思緒……神的棋子……已經被慢慢地染上了黑色……
依舊冰冷徹骨的房間，冰的潔白反射了光線，整間房間被透射的和白天一樣。剛從密道裏走出來的觴情一時之間無法適應這種光亮，下意識地眯了眯眼。
四張寒冰床仍舊好好地擺放在密室的正中，雪涯躺在最邊上的一張床上，雖然周身冰冷，臉頰上卻依舊有血色，真的好像隻是沉睡了一般。上古的神物，果然名不虛傳。
“雪涯，你還好嗎？”觴情的手撫上雪涯烏黑的發，微微一笑：“我真的就隻剩下你了……最後陪在我身邊的人，就隻有你了……”
觴情神色柔和地看著寒冰床上的雪涯，幾乎是有些失神地輕喚著他的名字，喃喃地訴說著他們之間的過往，好像隻要她一直一直這麼不斷地呼喚下去，那個人就會蘇醒過來。
可是，死去的人是不可能有任何回答的，更何況是已經死去了足足一千年的雪涯……
“憂墟，你出來。”觴情慢慢地直起身，對著無盡的虛空，呼喚這個名字，她知道他聽得到，就像她知道他一定躲在什麼地方窺探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