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當中緩緩凸出一個人影,就好像是被一堆透明的物質所包裹著,隻能看見輪廓。
“我和你合作,代價是救活雪涯,還有放過那些人……”觴情看著那團浮動的東西:“他們什麼都不知道,對你不會有任何威脅。”
“哦,觴情小姐決定了嗎?”憂墟問得很戲謔。
“當然。”
“那就請跟我來吧。”憂墟手一揮,觴情連同寒冰床上的雪涯一起失去了蹤跡。
這是一個完全黑暗的世界,明明伸手不見五指,觴情卻能夠清晰地看見她前方兩米遠處憂墟的身影。
“我們去哪裏?”黑暗當中,人類對於時間是沒有概念的,觴情感覺已經走了很久很久,久到可以令她沉不住氣。
“魔界……我的城堡……”憂墟的腳步停了下來,手一揚,展現在觴情麵前的真正可以稱得上是一座城堡,高聳入雲,如果魔界有天空的話……
整座城堡都被籠罩在一股黑霧之中,若隱若現,但還是可以基本看清楚外部的輪廓,如同十九世紀末英國女王所居住的城堡一般。高貴,奢華,雄偉。唯一不同的是黑暗。
“歡迎來到我的城堡,觴情小姐……”憂墟彎下腰,伸出一隻手,像是一名真正的紳士。
觴情慢慢地將自己的手放了上去,既然已經決定要合作,就沒有劍拔弩張的意義了。
兩人相攜步入,巨大的門扉在他們的身後緩緩的合上,將濃重的黑霧隔絕在身後,也徹底的切斷了觴情與人間的最後聯係。
從今天起,她將再也不是神的棋子,她即將化身為魔,她隻會為自己而活。
席川在房間裏豎起耳朵等了很久,卻始終都沒有都沒有聽到觴情從密道裏出來的聲音,他不禁悠悠地歎了一口氣。
今天的觴情實在是太過於古怪,怎麼隻是一晚上的時間。
她說的話也很耐人尋味,如果說當時沐風他們由於太過於生氣而沒有仔細地去推敲觴情說這些話的意思,現在冷靜下來,自然會覺得觴情所說的有些深意。
不管對方有什麼樣的理由,都和我們沒有任何關係……這件事情到此為止,不要再深究了。
他們現在能夠做什麼?是能夠誅殺魔帝,還是能夠當肉盾,再替我去死?他們五個人疊在一起都不夠魔帝一根手指頭!除了能夠拖我的後腿還能夠做什麼?我沐觴情不需要廢物!
別再多管閑事!現在所發生的一切和他們沒有任何的關係!既然他們不是憂墟的目標,就從哪裏來回到哪裏去?
如果去掉那些會惹人發怒的修飾詞,觴情的本意是想讓他們不要管這些閑事,因為他們管不了……不想再有人死去……既然是這樣,明明有很多方法可以說清楚,她又為什麼非要選擇最為激烈的方式呢?她是想把他們統統趕走嗎?即使知道會遭到他們的憤恨,也顧不得了?
說到底,觴情還是想保護他們啊。
雖然按照觴情的意思是想要一個人好好的靜一靜,但席川還是放心不下。總覺得她似乎有什麼事情隱瞞自己,權衡了一下利弊,他還是決定重新開啟密道,走向放置寒冰床的房間。他能夠猜得到,現在這個時候她一定是去看雪涯了……
現在的觴情已經和以前的她不同,再多的傷痛和誤解,她都寧可放在心裏,以前還有炙焰陪著她,可現在呢?所有的人都不再記得她,原本出生入死的朋友現在變成了陌路人,唯一還帶著記憶的雪涯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還有誰能夠了解她的心事?
房門虛掩著,白色的冷光從縫隙裏透出來,果然不出所料,觴情在裏麵。
席川吸了一口氣,慢慢都走過去,心裏反反複複地想著等會兒該怎麼不動聲色地安慰觴情,伸手推開門,隻聽“吱呀”一聲,門內的人聽到聲響緩緩地轉過頭來……
很奇怪的感覺,席川有一瞬間的晃神。
“觴情。”席川定了定,拋開腦子裏突然之間冒出來的詭異相反,走進去,習慣性地勾住觴情的肩膀。
觴情的眉頭幾不可見地微微皺起,一偏身離開他的懷抱,冷冷地回答:“沒什麼……”說完,轉身離開,自始至終,都沒看席川一眼。
第二天一早,就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那樣,觴情和席川照常去學校上課。
“觴情,晚上等我一起回家。”教學樓前,席川叫住了觴情,像往常一樣。
觴情步子停下,慢慢地回頭看了席川一眼,隨即點點頭,便徑直往教學樓走去。
席川一愣,平時觴情都會說了再見再走的,今天怎麼……難道是是時間不夠了嗎?他抬起腕,看了一下時間,有些疑惑地撓撓頭,也沒有多想什麼,向自己的教室走去。
“觴情。”慕羽凡一抬眼就看到剛剛走進教室的觴情,連忙開口喊她。
“怎麼了?”觴情坐到座位上,從包裏拿出上課要用的文具和書本,斜眼看著慕羽凡,等他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