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永心裏一凜,不殺,不足以平民憤,他沒有想到趙悅對這事兒的反應是如此之大。
他看著趙悅那陰沉的表情,神色變得嚴肅起來。登州水師變成海盜這事兒,表明看是登州水師腐化的問題,可如果背後沒有牽扯一堆人,曾永都不相信。
畢竟,登州水師腐化這事兒,早幾年都有耳聞了。可為什麼朝廷依然睜眼閉眼,依然沒有采取任何行動清理和查出,這裏麵就透出很多問題了。
如果朝廷裏麵沒有人為登州水師掩護,沒有人為登州水師頂住壓力或者說是拿了登州水師的好處,這可能嗎?
答案肯定是不可能的,登州水師背後到底還站在什麼人,現在誰也不清楚。這事兒真要捅出去,不僅僅隻是登州水師的問題了。到時候要麵臨什麼樣的壓力,誰也不清楚了。
搞不好,汴京城不知道多少軍方大佬人物都拿了登州水師的好處,這一掀開蓋子,簡直就是打軍方的臉麵了。這種得罪人的事兒,可真不是一個好事兒。
曾永問道:“你可知道,這樣一捅出去,將要麵臨多大的壓力?”
趙悅明白曾永的擔心,點頭道:“我明白。隻是不知道二叔,敢不敢和我一起上書朝廷?”
曾永沉默了一會,其實他已經沒有太多的選擇。趙悅既然已經來找他了,就是表明了態度。如果趙悅上書朝廷,將登州水師這事兒都說了,曾永作為見證者,他不上奏朝廷,豈不說明了他怕事?
好在大周朝重文輕武,文官的地位比武官要高。曾永是傳統的文官,對於軍方向來是不感冒的。何況自己在海上差點就沒命,這口氣,他自己也咽不下。
曾永點頭道:“好,那我們叔倆,就把這事兒捅破天。”
有了曾永一起合奏,趙悅心情好了不少。兩個人很快就共同起草了一份奏章,將海上發生的一切,並且包括登州水師這些年作的惡性,一一上奏,隨後又附帶上了鄭四喜等人口供。
隻要等到了海州,這份奏章就立馬派人加急送往汴京。
海船一路向南,就是夜晚也不停船。這時代大周朝的航海技術,確實已經非常先進了,居然已經有了指南針!
當趙悅看到船長手裏的指南針時,都忍不住吃驚。有了指南針,在加上海圖,基本上不會在海上迷失方向。
這船長也是常年在登州和江南地區跑船的人,就是閉著眼也能看出方向。所以天色暗淡下來後,海船並沒有停船,反而一直前行。
海風吹了一下午,船上的血腥味道已經很淡,基本上已看不出白天慘烈的戰鬥情況。曾墨和李師師,總算從船艙裏走出來,來到了甲板上呼吸新鮮空氣。
為了不嚇住女眷,戰鬥結束幾個時辰,趙悅都沒有讓她們從船艙出來。一直到確定船上沒有任何戰鬥的血跡和痕跡,就連血腥味都消失了,屍體也都全部處理放到船尾後,趙悅才讓兩女出來透氣。
借助淡淡燈光,趙悅發現曾墨和李師師的臉色還有些蒼白。顯然,白天慘烈的廝殺戰鬥,嚇壞了兩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