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天空剛下過一場雨，空氣清新。
花園裏的薔薇開得恰到好處，淡雅的香味緩緩彌漫著，就如同精心配製的香水，叫人不能忘懷。
“陽生少爺，你在看什麼？”
一位年紀比較大的女傭拿著清掃器具走了進來，她總是這麼稱呼蘇陽生，即使被稱呼的人說不用，也無濟於事。
蘇陽生笑了笑，看著窗外沒有回答，可是此時那個孩子已經不在了，隻剩下開得正旺的滿園薔薇。
那個孩子好像也看見了他，眼底裏還透出一點敵意來。
蘇陽生知道了，不隻是大人才會有敵人，小孩子也會無意識地樹敵，哪怕兩個人在那之前根本就沒有見過。
“這個孩子，無論如何也是要不得的，”賀夕寧對自己的丈夫說，“你就是再想氣我，也不該提這麼愚蠢的要求。”
母親那張明豔動人的臉上，寫滿了憤怒與疏離。
“我知道是我的錯，我該死，但孩子是無辜的。”父親很無奈，但他覺得孩子太小，不該讓他流落在外麵，要是送給別人，不知道還得受多少委屈。
賀夕寧不禁冷笑：“無辜？他是你的兒子，你當然覺得無辜，我這個做妻子的，就是專製獨斷，蠻不講理。蘇運鬆，你摸著你的良心好好想想，你一無所有的時候，是誰心甘情願地嫁給你？”
她越說越氣，最後幹脆大哭起來。
蘇陽生站了起來，一步一搖地走向自己的母親，他沒見過母親哭，所以他覺得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他一麵努力地擦拭母親臉上還在滾落的淚珠，一麵孩子氣地說：“我來照顧弟弟吧，先前我看見他了，很可愛，我也很喜歡。”
“陽生……”
賀夕寧跟蘇運鬆同時愣住，不約而同地一起驚呼。
大人們的想法是真的很複雜，他們不懂孩子的心思，也不明白為什麼他會說出那樣的話。他們認為，孩子隻能是懵懂無知的。
“為什麼喜歡他？”
“難道你們不覺得他很可愛嗎？尤其是虎牙。”
他隻是單純地喜歡那個孩子，沒想過其他的問題。
蘇運鬆看著自己的兒子，忽然間明白了，他笑著說：“是啊，他的確很可愛。”
“嗯，弟弟那麼可愛，我想他會很乖的，如果媽媽不想要他，我可以養他。我可以每頓隻吃半碗飯，其餘的都給弟弟吃，我的玩具也可以讓他玩，新的也沒有關係。”
吵鬧了那麼久，一下子聽到這麼柔軟的話，氛圍也變得融合了起來。
賀夕寧的悲痛被孩子氣的話給消減了一半，她安靜了一會兒，向蘇運鬆打了個招呼，示意到書房裏去談。
很長的時間裏，蘇陽生都沒有想通一個問題，母親是真的因為他才留下那個孩子的嗎？
蘇朝陽，他的弟弟，最後成了一個黏人精。
每天都纏著自己的哥哥，要這個要那個，不過隻要是哥哥喜歡的東西，他通通不會碰。他眼裏的敵意徹底消失了，因為他發現，蘇陽生是真正的把他當作家人在對待。
……
“哥，聽說你又去了酒吧，可惜我在法國，不能陪你一起去。”
“我等你回來就是了。”
“好，我很快就會回去的，到時候，帶幾個法國姑娘回來跟你認識認識。”
蘇陽生輕笑：“好了，朝陽，不要胡鬧。”
掛完電話，酒吧裏的氛圍不知不覺變得更熱烈了，調酒師的眼神也變得有點高深莫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