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燭盞盞昏羅帳,任幽草躺在床榻上,長發落在鴛鴦枕上如流水般泄開,手腕傳來一陣劇烈的痛,
雪白的皓腕無力的順著床邊垂落下來,深深的十字劃痕上不斷的滾落出鮮血,一滴滴的落在了地上的銀碗中。
嚅動了幾下幹裂的嘴唇,任幽草艱難的睜開眼睛,疲軟的身子讓她動彈不得,隻能轉動著眼珠子看向麵前悠然自得的嬌媚女子:“任初月,你怎麼敢?!”
她從小服食草藥,身體一向健康,如今隻是幾個字,卻讓她大口喘起氣來。
修長的玉頸下,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任初月軟若無骨的靠在美人榻上,眼眸中含著笑意:“我怎麼不敢,不過是想取幾滴妹妹的血來治療我的頑疾罷了。”
口中雖這樣說,可她心裏想的,卻是不放幹任幽草所有的血,絕不罷休。
“皇上是不會允許的!”
“皇上?”任初月仿佛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一樣,捂著唇‘咯咯’笑出聲來,從丫鬟手中奪過聖旨扔到她麵前,臉上帶著說不出的得意洋洋:“這可是皇上親自下的令,命我來取你的血!”
聖旨散落在床邊,上麵清晰的字跡和印文刺痛了她的眼。
嗓子仿佛被堵住了一樣,任幽草
心裏的絕望散到四肢百骸,讓她渾身發冷。
嬌媚入骨的聲音飄來:“潑。”
一盆綠礬忽然潑到臉上,任幽草瞬間疼得尖叫,整個人從床上直接滾落下來,痛苦的在地上打滾,劇烈的動作撐開了多年來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稠濃的血一滴滴沒入泥土中。她難熬的大叫,喉嚨卻像被刀來回生生刮過一樣,發不出聲。
任幽草瞪大了眼睛,狠狠地看著任初月,眼神中是滔天的怒意!
任初月卻被她的淒慘取悅了,臉上的笑容更深,動作優雅地蹲下身子,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尖利的指甲刺入肉中,迫使她抬起頭看向自己:“你當真以為他愛你麼?傻妹妹,如今王爺登基為帝,一個丞相嫡女可比庶女要有用的多!任幽草,你已經毫無用處了!”
她一甩手,任幽草的頭便重重的磕在了地上,頓時鮮血直流!
任初月嫌棄的擦了擦手:“來人,按照皇上的吩咐,將她抬入棺材裏,釘住四肢,即刻下葬!”
四周隻有棺材中接連不斷的慘叫聲,任幽草的雙手雙腳被硬生生的釘在了棺材中,一下接一下,手筋腳筋皆被挑斷,軟綿綿的垂了下來。棺材板緩緩合上,下人最後看見的,就是她淒厲如惡鬼般的眼神……
鼻息間是濃濃的藥香。
任幽草重重的咳嗽了幾聲,便感覺身子一輕,似乎被什麼人托了起來,往口中喂了些湯藥。
這湯藥苦澀的緊,她舔了舔嘴唇,下意識的想要將藥碗推開,耳邊卻傳來誘惑般的溫柔話語:“幽草乖,吃完這帖藥,娘親就帶你去吃糖葫蘆。”
糖葫蘆……酸酸甜甜的糖葫蘆。
她的眼角不由的一陣潤濕,自從娘親死後,她就被爹爹安排進了王府,王府禮儀繁多,糖葫蘆這種平民百姓吃的東西是萬萬不允許的,她已經快要不記得糖葫蘆的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