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緩睜開眼,對上一張柔美的臉龐。
看著任幽草瞳孔猛然擴大,許氏以為她身子還不舒服,焦急的看著她:“幽草,你還好嗎?要不要娘親去請個大夫來給你瞧瞧?”
真的是娘親!
任幽草不可思議的看著許氏,娘親在五年前就已經死了,怎麼會出現在這裏?而且看許氏的模樣,竟才三十歲左右,還是這般花容月貌,宛如出水芙蓉。
張了張口,她的嗓音嘶啞的厲害:“娘,我怎麼會在這裏,我不是已經被任初月害死了嗎?”
“胡說什麼!”許氏嚇了一跳,“這要是給大夫人聽見了,非教訓你不可!”
她這是病糊塗了麼,怎麼一醒來就胡亂說話。許氏擔憂的拿著手絹幫她拭了拭頭上的汗珠:“幽草,娘親就算是求,也會求大夫人給錢讓你看病的。”
手帕柔軟的觸覺讓腦袋還處於混沌之中的任幽草清醒了過來。她低下頭看了看手腳,完好無損。她又抬手捏了捏臉,小臉蛋順滑有彈性,哪裏還有半點被綠礬潑過的痕跡?
任幽草笑了,這一次是真正的發自內心的笑。
她撐起身子坐起來,目光越過許氏看向梳妝台上的鏡子,那裏麵映照出的是一張十歲左右的臉龐。
她還活著,不僅活著,竟回到了十歲那年!
她的臉色悲喜交加,看的許氏一陣忐忑,不由的伸出手晃了晃她:“幽草,你還有哪裏不舒服?”
任幽草收回目光,落在了許氏的臉上,嘴角已揚起淡笑:“娘,我沒事。從今日起,我會好好保護你的。”她不但要好好保護許氏,她還要將任初月和歐陽峻卿欠她的一筆一筆討回來!
許氏怔了怔,忽而笑了,她的手輕輕撫上任幽草的臉頰:“傻丫頭,娘親不需要你做什麼,你知道要好好活著,便是對娘親最大的回報了。”她的手掌有些細繭,碰到臉上是微微的刺痛,可卻異常的溫暖。
任幽草眼眶一紅,差點落下淚來,急忙低下頭掩飾:“娘,我累了,想休息。”
“是了,你高燒未愈,還說了這麼多話,還是趕緊躺下睡會兒吧。”被她這麼一提醒,任幽草才發現自己還發著燒,頓時腦袋一陣眩暈,聽話的順著她的動作躺了下去,眼睛卻舍不得閉上。
她生怕這是一場夢,醒來後,她還在那冷冰冰的宮中,沒有親人,沒有愛人,手腳被廢,被活活的釘入棺材裏……睡意襲來,十歲的身子再也承受不住這般病痛的折磨,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耳邊有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
是老鼠麼?任幽草迷迷糊糊的想,皇宮之中怎麼會有老鼠?
她張了張口,剛想喚婢女來趕走老鼠,便聽見耳邊傳來的低沉聲音:“大夫,她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