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怎麼的,她就走到了門邊,門被迅速打開,她赤腳飛奔著從七樓奔了下去。站在樓道裏望住他,刺骨的寒意順著腳掌蔓延上來,直刺心底,讓她突兀打個哆嗦,眼淚都要落下來。

為這樣刺骨的寒冷或者這樣卑微不堪的自己。

穆冉施施然丟下煙蒂,抬眼對她笑。看見她赤腳穿著睡裙,突然皺了眉。跑過去一把將她從地上抱起,因為動作太急,他身上的雪花便紛紛落下來,鑽進司洛的脖頸後背,星星點點的涼。

他說“怎麼每次這樣,不穿好了衣服鞋子就跑下來。”

司洛就不說話,木木的被他抱在懷裏,很緊,像要揉碎一般。心底的哀傷蔓延開來,她哀哀的聲音呢喃的在他耳邊說“穆冉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眼淚落下跌在他的肩頭。

他的身體突的一僵,攬住她腰肢的雙手更加的收攏起來,擁緊然後將她送回房間。

進了屋,他依舊抱著她,低頭用下巴磨蹭著她的頭發,頓一頓,說“司洛,如果這份愛讓你難過,如果你想丟棄的話,請告訴我。”聲音那麼輕那麼無謂。

司洛突然就憤怒起來,像個瘋子一樣的,滿臉的淚,胡亂的撕扯著他的衣服,悶聲對他拳打腳踢。

穆冉就靜靜的垂手站在她的麵前,任她發泄,待她動作漸漸無力,突然挾製住她,將她拉進懷裏,將整個麵孔埋進她的頸子裏。

司洛疲累,安靜下來。

那段時間,司洛覺得自己已經無可救藥,變成一個十足的瘋子,不知道這樣的愛,該如何走下去。

第一次見穆冉的老婆秦素,是她認識穆冉的第三年。那天天氣特別陰沉,窗外的雨嘩嘩下個不止。司洛想起出差的穆冉在半夜兩點發給自己的短信“想念你,”吐一吐舌頭甜蜜的笑了。

手上拿了文件,低頭從辦公室裏走出來。

突然聽見有人問“你好,請問穆冉在不在公司?”司洛從文件上抬起頭來,望住眼前的女人。三十四五歲的樣子,身上的衣服款式過時但十分素淨。臉上的皮膚暗黃顯得憔悴疲憊,頭發有些蓬亂,虛虛的在腦後挽起一個發髻。一臉怯懦的笑,望住她。

女人的言語噥噥喁喁,是南方一個小城的方言,司洛一時沒有聽的明白,隻是瞪大眼睛望住她。對方意識到,臉刷的紅了,雙手做著比劃一字一頓的重新說了一遍。司洛這才了然過來,悄悄的打量著她,說“穆總出差了,您找他有什麼事嗎?”

女人愣一愣,樣子十分窘迫,好半天才說“我是他妻子秦素,今天剛過來這個城市,他留給我的鑰匙打不開門……”

後麵的話司洛已經無法聽的清楚,隻覺得耳邊轟隆一聲巨響,有什麼東西坍塌下來砸的心底紛紛揚揚。她顫顫的拿出電話,撥給穆冉,電話響了兩聲就被接起來。

“喂--”一口普通話,字正腔圓,帶著一種自持特有的親昵語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