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多少年前,她曾經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的話題……
他說不會再要第二個孩子。原來也隻是不想要她和他的孩子,而已!!
白玲玉隻覺得心底絲絲尖銳的疼。二十幾年,相守二十幾年的光陰。她居然用二十幾年的生命和這樣一個男人玩著同床異夢的遊戲。
她一直一直欺騙著自己,做著一個關於他的百年好合的夢,而他從和她結婚的那一刻,就開始做著一個關於另外一個女人的,追悔往昔的夢。
是司立興用謊言毀了她的人生,可他也因著這個謊言,將自己囚禁在另一個女子的追思,悔恨裏不能自拔。
這些年來,他對安家所做的種種,大約隻是出自他對那個安姓男人的妒忌。因為他得到了他得不到的東西。而安夏,這個宋玉吉的唯一延承,卻和他毫無半點關係。
這個因嫉成恨的可憐男人,在宋玉吉逝去的這些年裏,孤單的漸近瘋魔。
白玲玉想起自己在安夏麵前的百般樣子,垂目自憐又滿含自嘲的笑一下。真是醜態百出啊!!
‘那孩子大約在心底可憐我的吧,將這樣一張照片交到我的手上’她想。
安夏那天的目光那麼尖銳清晰,到最後一刻,卻對她的卑劣陰狠沒有一句質問。卻是將這樣一張照片塞到她的掌心裏來。隔著重重的人群,深深悲傷的看她一眼。
她在心底嘲笑著的吧。嘲笑她這個傻的要命的女人。這麼多年來,抵不過那個男人對她逝去的母親的追思……
小女孩圍繞著女人蹦蹦噠噠的轉圈兒,嘻嘻笑著回首,眉目深濃,下頜的線條微微方正,不似小晨那般麵部線條光潤柔和。這個小小的女孩子,居然比小晨更有司立興的味道……
白玲玉捏緊手上的照片。牙齒緊咬。
他為了一個失去的女人的影子,寧願斷送了幾十年夫妻的她的生命。
她悄然讓車子回轉了,在一個僻靜的路口,將厚厚的兩個文件袋兒投入郵筒。
司立興,我沒有你想的那麼高尚,不會悉心成全!!
自民政局出來,司立興習慣性的將墨鏡戴上。
白玲玉掃過一眼,笑“立興,和我在一起,大可不必喬裝!!”
司立興一愣,眉頭微微蹙了一下。這個女人,今天的神態語言,都讓他覺得心底微微有些發毛。
“沒有和小晨商量,我們就這樣倉促決定離婚,等小晨知道,大約會更加陌視我這個父親!”司立興歎息著說。
“小晨的態度如何你從一開始不就沒在乎嗎?”白玲玉淡笑著說“何況你並不想和那個已經成年,且並不十分親近你的兒子長久生活,不是嗎?有一個孩子就夠了。你一個,我一個。”她笑著轉身自另一邊的台階上往下走。
腳步踟躕,走了幾步,還是停了下來,回頭,望住依舊站在上麵的司立興,語有所指,說“盡快離開!”
這些天,司立興隻覺得頭昏腦脹,心焦氣短。常常是剛剛閉上眼,就跌入噩夢。見自己手銬腳鐐,鋃鐺入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