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沉魚服毒自殺,臨死前除了給魏驍冉魏遊煦留下一紙的遺書外,還留下了一封攀咬夏侯氏族的絕筆信,信中魏沉魚堅稱下毒乃是夏侯豫暗中授意。
這封書信經蒙季送到雍帝手中,紫金大殿上雙方唇槍舌戰,可礙於死無對證也最終無從決斷魏沉魚所言是否屬實,然而魏家蓄意謀害韓階的罪名卻徹底坐實。
翌日趙稹攜聖旨來到魏府,魏氏門閥當家人魏戟率族人接旨,這道聖旨表麵是一道調令,實際上卻是對魏閥在盛金皇城勢力的一次徹底洗牌,毋庸置疑的是氏門閥失勢,眾人嘩然,唯有魏驍冉一派泰然,仿佛早已看透魏氏一族的命運。
三月十五日,帝都飄起淒風冷雨。
魏府遣散五百餘家奴,三千府兵收編於巡防,僅餘兩百親兵二十奴仆隨主子遠赴遙遠涇陽,城內的百姓們摩肩接踵好奇心絲毫未受雨勢的影響,交頭接耳議論紛紛,直到魏家的車馬搖搖駛過湊熱鬧的帝都百姓們這才相繼散去。
自昨夜起在魏氏門閥呼風喚雨的叔叔魏戟大病不起,此刻馬車內由兩名大夫守著,而魏遊煦則是忙於安撫趙姝的情緒,整個魏家唯有魏驍冉還算冷靜,雙手抱於胸前,後腦靠著車壁,雙眸眯起所有所思。
“大人在哪魏家就在哪!”
周氏將頭一偏輕輕的靠在丈夫的肩頭,魏驍冉側眸望向溫婉賢淑的妻子,隱隱覺得有些愧對於這位嬌妻,“雲檀,我們可能再也回不來了!”
“大人就是雲檀的天!”
周氏的回答讓魏驍冉心中愁雲稍減,手不自覺的握住妻子的手,他忽然覺得壓在肩頭的重擔輕了,輕得他有足夠的精力和時間來過一種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生活,有親人相伴就已經足夠!
魏家的車馬駛過昭明街,鄰街而立的酒樓上,兩種迥異的目光從窗外緩緩抽離,趙稹
端起酒杯在手中把捏,眼角眉稍卻染上一抹刀鋒般的淩厲。
“第三,魏家是繼孟龐第三個被趕出盛金的氏族門閥!”
蕭祁然低低一笑,朗月般豐神俊秀的臉龐流露出幾許遺憾,然而轉瞬之間這種對門閥勢力轟然倒塌的同情就轉變為深深的蔑視,盛極必衰有人倒下勢必有人站起,大雍的門閥製已經分崩離析,也是時候讓他們蕭家在盛金嶄露頭角了!
“既然如此蕭世子靜候佳音!”
擱下酒杯,滴酒未沾的趙稹起身離席。
此時魏家的車馬已經消失在昭明街盡頭,兩旁圍觀的百姓也漸漸散去,蕭祁然悠然的捏起麵前的酒杯,心情大好不由得自斟自酌數十杯。
魏氏門閥被擠出盛金,而夏侯門閥雖明著將夏侯謹從族譜上除名,並且最終將他葬在紫徽山以徹底撇清關係,然而雍帝未必不起疑心,再加魏沉魚臨死前的攀咬,無異於給身處淒風愁雨的魏家再一次重擊,夏侯豫被迫停職,三個月內不再插手尚律院的大小事務,這三個月的時間足夠盛金宮完成一次從上到下的官員調動,三個月後夏侯門閥的權利也將會徹底架空。
高陽王燕麾之死,在這場顯而易見的栽贓嫁禍背後,最大的受益者當數他蕭祁然!
“回府!”
爽朗一笑,蕭祁然大步搖搖而去。
當馬車在世子府前停下蕭祁然跨進府門一瞬,一抹明麗的顏色頓時晃了眼,雲鬢花顏的美人伸手攔住去路,溫憐動人的嗔怪道:“雲依好久都沒見過世子了!”
“是嗎?”
醉眼微醺的蕭世子淡淡一笑,在夏侯雲依眼底竟是別樣的多情,輕輕的靠在男子的懷中,她用著更為嫵媚嬌弱的聲音道:“世子曾說等一切結束就前去夏侯府求親,不知此話可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