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景沉等的就是傅遙這句話。
隻待傅遙的話音剛落,他便立刻應道:“我要你不為先前樹林子裏的事,生我的氣。”
“我沒生氣。”傅遙否認說,可瞧神情,分明是在介意。
崔景沉見狀,又忙著解釋說:“我與李芝蘭之間,並無半分曖昧。我與她單獨相見,是事出有因。你若是不喜歡,我保證以後再不見她。”
她不喜歡?她有什麼資格不喜歡。
傅遙想著,便低下頭沒應聲。
可才放緩些的心跳,卻又驟然加緊。
見傅遙低著頭默不作聲,崔景沉心裏也沒底兒,便試探性的問了一句,“你不生氣了?”
傅遙聞言,點了點頭,當是回應。
崔景沉見此,這才舒了口氣,“那咱們走吧。”說著,便轉身要走。
可還沒等跨出步子,他又轉身望著傅遙,“你親手烹煮的藥膳很好吃,我每日都會一口不落的吃完。不過,我最想念的還是你親手做的麵,你承諾過,要為我做一輩子麵,可要說話算數。”
傅遙抬頭,見崔景沉正含笑望著她。
那笑容比日光還要耀眼,叫人為之眩目。
……
在康寧行宮整整折騰了一日,傅遙隻覺得周身疲乏。
回府之後,立刻沐浴更衣,這身上才總算覺得鬆快些。
盡管身上又累又乏,但傅遙心裏記掛著楚莘,在稍稍歇息了片刻之後,便去了楚莘房裏。
才在床邊坐下,傅遙就見楚莘的枕邊放了幾本書。
傅遙曉得,楚莘雖然識字,卻不愛念書。
即便臥床休養,閑的發狂,應該也不會找書來看。
於是便問楚莘,“蘇芩今兒來過?”
楚莘點頭,“陪了我大半日,又是念書又是彈琴的。聽說姑娘回來了,才急匆匆的回去。”
傅遙聞言,也沒接話,隻是把胡亂堆放在楚莘枕邊的書理好,整齊的放到了一旁的桌上。
“姑娘,我看蘇姑娘是真知道自己錯了,誠心認悔過的。”
誠心悔過?
聽了這話,傅遙忍不住想起那日她質問蘇芩時,蘇芩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某些神情和眼色。
如今想起來,還是叫人覺得不寒而栗。
傅遙總覺得,如今的蘇芩,早已不是她從前在永安坊認識的那個蘇芩了。
她不明白,一個人的性情,為何會突然發生如此巨大的轉變。
她倆明明生活在同一屋簷下,幾乎朝夕相對。
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蘇芩變的不像蘇芩了。
可知,她比誰都想原諒蘇芩,與蘇芩重修舊好。
但眼下,傅遙卻覺得,她已經無法徹底放下對蘇芩的戒心了。
“她既是錯做了,就該認錯。至於是誠心認錯,還是敷衍,走著看吧。”傅遙與楚莘說。
楚莘心裏清楚,傅遙是個難得的明白人,看事比一般人都要深遠透徹。
看人應該也比一般人要清明。
既然傅遙說要再考驗蘇芩的誠心,那就走著看。
楚莘識趣,也沒再與傅遙提及有關蘇芩的事,而是話鋒一轉,笑問傅遙,“見姑娘紅光滿麵,想必今日在百駿園中,一定拿到了極好的彩頭。”
今日之事,真是一言難盡。
傅遙身心俱疲,本不願去回想這些。
可她知道,楚莘就愛聽賽馬射箭,打馬球一類的事。
於是,傅遙便耐著性子,將傅遠在騎射比賽中,均拔得頭籌的事,還有馬球場上,苦戰李家隊的事,都講給了楚莘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