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什麼?我的兒子怎麼會死!”

卻在此時,那被婆子攙扶著的忠勇侯夫人齊氏慢悠悠的睜開了眼眸,一聽到婆子的話,她立時像是發瘋了似的,摔開丫頭的攙扶,跌跌撞撞的便朝屋子裏奔去!

“夫人!夫人!”眾人齊聲尖叫,衝上去阻攔。

齊氏一雙腳踩進了血泊當中,腳底不住打滑,但她卻顧不上這許多,愣是憑借著超強的意誌力奔到了床邊,卻因為踩著了床邊屍體的腿而狠狠的摔了一跤。

跌的狼狽不堪,渾身染血。

“幹什麼?這都是幹什麼?”這時候,眾人身後響起一陣厲喝。

“侯爺!您總算是來了!”婆子們紛紛回頭,看到忠勇侯之時,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人人眼中露出一抹喜色。侯爺來了,他們就不用害怕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都散了!”忠勇侯大步走上前去,撥開人群朝屋子裏望去。

事實上,他不用撥,人們也自動給他讓開了一條道路。

一霎時,屋子裏鮮血淋漓,血腥之極的那一幕便暴露在忠勇侯麵前。

“怎麼會這樣……”忠勇侯見了此情此景,震驚的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雲寒!我的兒……”齊氏跌倒在地,摔了個滿頭滿臉都是血的狼狽樣子,乍一看十分下人,丈夫來了她也恍若未聞,隻是伸手將躺在床上已然昏迷過去的張雲寒抱在懷裏,母子倆都是渾身血跡,乍一看十分嚇人。

“夫人?”忠勇侯隻覺得自己一顆心都停止了跳動,他喃喃的喊了一句自家媳婦,卻得不到回應。

齊氏似乎是瘋癲了,隻是抱著張雲寒不住的呢喃。

“來人!將這屋子打掃幹淨!屍體抬出來!”忠勇侯定定神,轉頭吩咐起來。

“是!侯爺!”這一次回答的是幾個年輕力壯的侍衛下人,男人們動作就是快,也比女人們膽子大,不出片刻,那屋子裏的屍體便被抬走了,屋子裏的血跡也被擦拭掉了。

忠勇侯抬腳走到屋中,伸手去拉齊氏:“夫人!你放下雲寒,大夫來了,給他診治一番吧!”

“不!誰都不可以動我的雲寒!”齊氏猛然大喊,雙手反而將張雲寒抱的更緊:“別想搶走他!”

“夫人……”忠勇侯十分無奈。

眼看著太醫就在門外等著,唯一的獨子還不知死活,妻子又這副模樣……

忠勇侯終於忍不住,伸手狠狠一掌劈在齊氏後頸。

“將夫人抬下去!好生服侍!”一邊吩咐,一邊將懷中軟倒的人交給了丫鬟仆婦。

這時候,他終於能好好的審視一番自家的兒子了。

當張雲寒被齊氏摟在懷中之時,旁人看不到他的模樣,尚且不覺得如何,但是此刻,沒了齊氏做掩護,他的臉便暴露在了眾人視線之下,忠勇侯靠的最近,看清楚之後,頓時倒抽一口冷氣。

隻見他兒子的臉一片血肉模糊,似乎是被什麼東西砸傷的,從左眼到右下頜,長長一道大口子,劃過了嘴角,堪堪避開眼睛。

隻差一點!便一命嗚呼!

忠勇侯驚駭的幾乎找不到自己的聲音,過了好半響,他才顫顫巍巍的伸出手去,探上了兒子的鼻息。

人沒死,還有氣兒。

“來人!大夫!快叫大夫進來!”忠勇侯猛的大聲衝外頭喊了起來。

很快,便奔進來好幾個頭發胡子花白的老大夫來,身後是一溜提著藥箱子的藥童,幾位大夫一進門,看見張雲寒臉上的傷,聞見屋子裏的氣味兒,全都猛的往後退了一步。

“侯爺!世子臉上的傷實在是太重了!請恕我等無能,實在是治不了啊!”

“都還沒有開始看,你們就知道治不了?”忠勇侯氣的臉色發黑,差點就拍案而起:“止血,包紮,你們總會吧?”

“侯爺!世子的傷實在是太重了!”其中一個大夫越眾而出道:“那傷痕深有半寸,傷沒傷著骨頭還是兩說,而且世子爺身上原本就帶著傷的吧?兩傷疊加,若是身子發熱,一個抵擋不住,那便會……”

話沒說完,但是那意思是什麼,在場的人都懂。

忠勇侯聽了這話,一張臉一陣紅一陣黑,似有悔意,他重重一揮手,怒道:“滾!全都給我滾!”

大夫們連忙夾起藥箱子,屁滾尿流的離開了。

“來人!拿本宮的印信,去宮中請太醫!要快!”忠勇侯沉聲吩咐道。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兒子就這樣死去!總要做點什麼。

“可是侯爺,現在是半夜……宮中早已經宵禁……”

“廢什麼話!”忠勇侯猛然打斷了說話那人:“有皇後娘娘在宮中,你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