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夫人又醒過來了……”
聽到下人前來稟報消息,忠勇侯眼中一亮:“情況怎樣?”
“回侯爺,夫人醒過來之後,想起世子受傷之事,哭鬧不止,在老太君與眾位夫人的安慰下有所好轉,夫人一口咬定有人在暗中施計,暗算了世子,她決心定要徹查此事……”婆子恭敬答道:“已無瘋癲之態。”
聽到最後一句話,忠勇侯終於放心下來,心想自己那拳總算沒白打。他點點頭,神情嚴肅道:“那好!你們便好好照看夫人,她要查便查,你們好好配合!府中發生這樣大的事情,的確需要整肅一番。”
“是!侯爺!”婆子領命而去。
忠勇侯轉過了身子,瞧了一眼床邊上正在忙活著的幾個太醫,對於那血淋淋的場麵,他是想看又不敢看,即便是男子,一直對著那如此血腥的一幕,也是會反胃的。
“侯爺!”卻在這時,門外又走進來一年長嬤嬤,看穿戴打扮,在侯府是有一定身份地位的。
忠勇侯不耐煩的轉過頭去,看見是他娘身邊的王嬤嬤,頓時收斂起了怒火,走過去道:“王嬤嬤怎麼來了?可是驚動了老太太?”
“可不是嘛!”王嬤嬤聞言歎息一口氣,道:“老太君聽聞世子爺出事了,頓時就睡不著了,特地讓奴婢前來打探消息,不聽到世子安好的消息,她啊!是睡不著的。”
“怎麼沒有瞞著老太君?”忠勇侯沉著臉道。說罷,他不待王嬤嬤答話,便擺擺手道:“罷了罷了!現在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你回去告訴老太君,世子受了一點輕傷,並無大礙,叫她好好安歇!”
“是!侯爺!”王嬤嬤聞言應了,轉身便往外走去:“奴婢曉得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她既來此,又怎能不知張雲寒受的根本就不是輕傷?但是侯爺打算瞞著老太君,這一點她也是同意的。
忠勇侯看著她離開,臉色越發難看。
這樣大的事情,他能瞞得了一時,又豈能瞞得了一世?
更何況,張雲寒的傷還是在臉上。
這一夜,忠勇侯府許多人難以入寐,徹夜無眠。
幾位太醫忙活了一夜,天亮時分終於將張雲寒臉上的傷痕處理好,順帶著檢查了一下他後背上的那些鞭痕,見有感染發熱的跡象。
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幾位太醫臉色都有些難看。
“如何了?”門一開,忠勇侯大步從外頭走了進來,還是昨晚那一身裝束,雙眼布滿血絲,胡子拉渣,看樣子昨夜他在外頭守了一夜。
“回侯爺,世子臉上的傷痕已經處置的差不多了。”為首的江太醫遲疑著道:“隻是……”
“隻是什麼?”
江太醫一咬牙,終於開口:“侯爺,世子臉上,後背皆有傷痕,都十分嚴重,要抗住這些,安全好轉,並非易事。”
“你的意思是,還有可能出現危險?”忠勇侯雙眸一眯。
“是的!侯爺!”幾個侍衛一咬牙,答道。
忠勇侯的臉色頓時黑了一黑。
待要發火,可是瞧著幾位胡子花白的老太醫忙碌了這一夜,麵容憔悴,隨時都有可能暈倒過去的模樣,他又忍了下去:“幾位太醫忙活了一夜,先回去休息吧!本侯會另外請人照看世子。”
“如此,我等就先告辭了。”眾位太醫忙碌了一夜,實在是疲累的很,聞言沒有拒絕,行了禮便紛紛告退。
忠勇侯也累的不行,他進內室在床邊觀察了自家兒子片刻,見他呼吸尚且平穩,便倒頭在一側的榻上呼呼大睡了起來,連鞋也未脫。
再一次醒來,是被外頭的吵雜聲吵醒的。
“侯爺!快起來!皇後娘娘到了!已經在門前下了皇輦……”忠勇侯一睜開眼睛,便有仆婦驚慌失措的從外奔了進來。
“什麼時辰了?”他問。
“回侯爺,已經辰時了……”
忠勇侯聞言大驚,整理衣衫的手一頓,便猛的轉身往床邊奔去!
那下人原本都要往院子裏去了,以為自家主子是要出府迎皇後鳳駕,沒想到人卻進了屋,瞬間一呆。
屋子裏,忠勇侯一看到床上的兒子,臉色便是猛然一變!
隻見張雲寒臉上被白紗包裹了大半,看不到裏麵那猙獰的傷疤,但是裸漏在外的另外半張臉卻是燒的通紅,雙眼緊閉,氣息微弱,嘴唇發紫。
即便是再不通醫禮,忠勇侯也能看出來,自家兒子此時這番狀態,十分危險!
他一顆心霎時六神無主,簡直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才好。
一直到院外宮人一聲拖長了尾音的“皇後駕到——”響起,他才猛然打了個寒顫,急急忙忙奔出屋去,跪在廊下迎接皇後。
出來的匆忙,皇後幾乎可以算的上是輕車簡從,表情一臉凝重。此時下了車輦,在宮人攙扶下快步走上台階:“雲寒現在情形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