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傳來女醫生的聲音,“你之前節食太嚴重,身子營養跟不上,吃點中藥調理,然後再看吧。”
羅珊珊明顯對這樣的回答很不滿意,提高了音量對醫生說,“能不能幫我一個月內就調理好?”
我看到醫生微微抬起頭,輕輕的搖了搖頭。
“到底需要多久?”
醫生摘下眼鏡,拿著羅珊珊的檢查單子看了看,“最快也要四個月。”
“不行,太久了!我等不了那麼久!”
“懷孕的事情急了也沒用,這與你體質有關係,就算你著急懷上了,以你目前的身體狀況也很容易會流掉。”
醫生見羅珊珊臉色越來越不好,補充說道,“很多人找我調理身體,最後都懷上了,所以羅小姐你不必太過擔憂。”
“我希望能快一點。”
“平時多久同房一次?”
羅珊珊眼神有些飄忽,她呆呆的看著桌麵說,“我身體不好,他這段時間也比較忙。”
醫生默然,片刻後拿起筆,又低下頭在本子上寫著什麼,寫完後撕出一張遞給她,“去拿藥吧。”
羅珊珊接過看了一眼,有些不甘心想開口,但是醫生已經在電腦上輸入,休息區的廣播裏響起了下一個患者的名字。
我別過頭站起身,去休息區叫上陳薇走了。
送陳薇到小區樓下,我讓師傅開車到公司。
我一邊走進去一邊瀏覽著手機頁麵訂外賣,沒注意到辦公室有人在等我。
看著那背影,我視線暗了下來。
是我小姨。
許久沒見了。
我怔住腳步,本能的不想靠近。
我母親因為父親常年酗酒,在我初二的時候就和他分開了。
母親改嫁到外地,沒有帶上我,有天我回到家,發現母親的東西都不見了才發現她走了,沒有留下隻言片語。
父親因為酗酒,丟掉了工作,成天無所事事,也根本沒有撫養我的能力,他也不想管我。
最後是小姨把我帶回了她家。
小姨很早之前就離了婚,沒有子女,一直一個人住。
然而我跟她關係並不是很好,我原本以為她收留我是心疼我,後來我才知道是我母親在走之前給了她一筆錢,讓她用那筆錢供我讀書,直至我考上大學。
我知道那是很大一筆錢,但我不明白為何我的母親寧可給別人錢,也不願親自撫養我。
小姨並不太管我,她讓我住在學校,從不來看我,沒有任何聯係,開家長會的時候我的位置永遠是空的。
所以我的初中,高中念的都是寄宿學校,也就放寒暑假的時候能見到她。
但是她看不慣我,討厭我,任何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都可以成為責罵我的理由,哪怕連今天打雷下雨刮風閃電,她也會歸咎成我的錯。
在她眼裏,我連呼吸都是錯的。
從小到大,冷嘲熱諷,數之不盡,幾乎都生活在冷暴力裏。
我不敢反抗,因為我害怕被放棄的感覺,我害怕最後隻剩我自己。
然而我的童年是沒有色彩,是冷漠的。
那是一種滲入骨血的折磨。
至親的人,本該給你最牢靠最溫暖的嗬護,卻冷眼相待,背道而馳。
那是我最黑暗壓抑的日子。
後來我遇到高寒,我以為我等到了我的陽光。
沒想到隻是另一場烏雲密布,刀山火海。
想到這裏,我自嘲的笑了一下,邁開步子走進去。
“小姨。”
她正在細細打量我的辦公室,這是她第一次來這裏找我。
她一直瞧不起我做的事情,大學畢業之後我陸陸續續換過幾份工作。
銷售業務員,經理秘書,辦公室文員,沒有一樣被她看得起。
但她喜歡高寒,她覺得高寒有野心,有前途,能掙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