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高寒在一起後,她對我熱情很多。
她聽到我聲音,端正身體,不鹹不淡說了句,“你來了。”
“你今天..有事嗎?”
小姨摸玩著指甲,深紫色的指甲油在我眼前晃得厲害,“正好在附近吃飯,想著好久沒見你了,順道過來看你。”
“我挺好的。”
“高寒最近怎樣?”
“我不知道。”
“不知道?”
“我和他分開了。”
“你說什麼?!”相對我的平靜,小姨驚訝的臉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她追著問,“什麼時候的事?”
“兩個月前。”
她冷笑一聲,“什麼原因?”
我張開口,不願多談,“他的原因。”
小姨一副了然的表情,身子往後靠在椅背上,漫不經心的說,“我當初就和你說過,高寒不是一般人,他這樣的你看不住。”
我頓時覺得好笑,“他是什麼樣?”
小姨睇我一眼,“他一個月賺多少,你一個月賺多少啊,他每天接觸的人都跟你不一樣,不是一個圈子也不是一個層次,男人啊,就算再漂亮的臉蛋看久了也還是會膩的,更重要的是背景相配,門當戶對,才能走下去。”
我預料到她會說這樣的話,也就順著說,“所以分開也是好。”
“那你現在住哪兒啊?”
“住朋友家。”
“哪個朋友啊?”
“你不認識的。”
“做什麼的?”
“這家公司的老板。”
她皺著眉頭,不說話了。
安靜了幾分鍾,她拎起包站起來準備走,我叫住她,“以後你也別聯係高寒了,錢我照樣會每個月給你轉過去,還和之前一樣。”
小姨點了個頭,轉身走出了辦公室。
是的,自從工作後我每個月都會把工資的三分之二轉給她,錢對她來說不多,但也代表著我的一份心意。
也說不清是報答養育之恩還是維係這僅剩的親情,我總覺得要這麼做。
不過就算我不給,她也會提。
我母親在走之前給她留了多少錢我不清楚,但我知道數目應該不小,至少在我讀書那幾年,小姨過著很瀟灑悠哉的生活,她不用出去工作,照樣有錢到處旅遊玩耍。
更別說那些名牌包包和衣服。
我並沒有怨氣,畢竟她還是用那筆錢養了我,供我念書,沒有私吞。
衝著這一點,我也該回報她。
高寒在灣城立足的那一年,有天我和他在商場,被小姨撞到,我才帶著高寒回去給她認識。
像所有家長一樣,她像調查戶口一樣問完了高寒的工作,月薪,房子,車的牌子,才逐漸露出笑臉。
我曾經以為小姨的冷嘲熱諷是另一種變相的關愛,直到連我自己都說服不了自己,才知道她其實並不愛我,要不是我母親當時留了那筆錢,她根本就不會管我。
後來我長大後又想,她其實又憑什麼非得管我呢?
人家給你,那是情分。
不給,是本分。
小姨走之後,我又忙了半天,一直到晚上七點,覃柯給我打來了電話。
想到在醫院給他發的短信,他一直沒回,這會兒就打過來了。
他的聲音沒有我預想中的疲憊,還和往常一樣,溫和如水,“你下班了嗎?”
“準備了。”
“恩,我在你公司樓下等你。”
我握著電話微微詫異,停頓了幾秒後說,“覃先生有事?”
“是小霜想見你,她在家裏悶壞了,我就想碰個運氣,帶你回文苑吃飯。”
提到文苑,我又想起早上看到的新聞畫麵,門口那麼多的記者擁堵,都像等待獵物一樣等待著覃柯出現。
我遲疑著說,“現在方便?”
他似乎想到我會這樣問,低低笑了一聲,“文苑還有一個後門。”
“後門?”
“恩,你去了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