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希醒來時已是翌日下午,四周靜悄悄的,睜開眼睛四下打量,入目一片雪白,隻有腳下一捧黑發,杜哲趴在床尾,呼吸平穩,睡的正甜。
好像一塊大石頭落了地,陳希長籲一口氣,若是杜哲出了事,他這輩子都別想心安。
胸口悶悶的,應該是被木膽擊中後落下的後遺症,他伸手摸了摸,不想卻驚動了杜哲,她睜開眼睛,見陳希蘇醒,驚喜道:“太好了,你終於醒過來了,我們都快擔心死了……”
“你們?這是在哪裏?”
“三院,王老就在你的隔壁,”杜哲說道,見陳希仍舊有些迷糊,又道:“敵人太強大,普通人根本就不是對手,所以我聯係了你同學,然後便把你送到了這裏,有王派高手保護,還有整個兩個特警中隊在外圍輪流警戒,那些人再囂張,怕也得掂量掂量了。”
陳希暗暗感動,杜哲為了自己的安危,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他突然想起杜哲也曾被木膽擊中,忙坐起身來,邊望向杜哲的小腹邊道:“你沒事兒吧?當時你突然冒了出來,差點沒把我嚇死……”
“沒事兒,隻是痛昏過去了。那些人還算有點良知,對警察下手都留了餘地,受傷的人不少,不過卻沒有犧牲的。”
“恐怕不是他們有良知,而是有所顧忌,別忘了,那可是刑警支隊,代表的可是國家,萬一事兒鬧的太大,惹了眾怒,便是修行者也得吃不了兜著走。”陳希說道,杜哲深以為然,並不和他爭論。
他想起一事,問道:“沒告訴我爸我媽他們吧?”
杜哲白他一眼說道:“真當我是不知事兒的孩子啊?這樣的事兒,我敢告訴他們嗎?還不得把他們嚇壞啊。”
陳希嘿嘿一笑,攬住杜哲,在她粉*嫩的臉蛋上親了一口:“有老婆真好,什麼事兒都不用操心……”
“去你的,誰是你老婆啊?”杜哲掙開他的懷抱,白他一眼,起身向外走去。陳希見狀忙問:“你幹嗎去?”
“人家王思雨也陪了你一上午呢,現在你醒了,我總得告訴人家一聲吧?還有,再告訴你一個消息,我媽也來燕州了,上高速時給我發過信息,現在估計快到了……”
“啊?你*媽怎麼來了?不會是特意來看我吧?我……”陳希有些吃驚,撩開被子就要下床,杜哲忙回身按住了他,說道:“你想的美,她是公務在身,順路過來看看我,老實躺著你的吧,我先打個電話,問問她到哪兒了!”
杜哲拿出手機,一邊撥號一邊出了門,陳希重又躺了回去,忍不住苦笑,徐美鳳氣場太強大,聽她要來,饒是他天不怕地不怕,也忍不住心跳加速,有些著慌。
再次回到小區,龐正的心情有些複雜,他萬萬也想不到,居然連血二也失手了,不僅如此,血四也送了命。他們可都是血煞小組的精英殺手啊,就算陳希打娘胎裏就開始修行,也不可能是他們的對手嘛。
龐正的父親曾是昔年妙玄門的長老,慘死於四絕書生的手下,長久一來,他一直在尋找四絕書生,希望能夠替父親報仇雪恨。
可惜,最後那驚天動地的一戰之後,四絕書生便好像人家蒸發了一般,再未在世上露麵,而他自己,也被仇恨蒙蔽了心靈,即使有血夫人龐雪那樣的超級高手不時指點,修為進境也十分緩慢,數十年來,不過跨過了人境圓滿,連地境初階都沒能突破——高人所說破除執念方能得道,不是沒有道理的。壓力或許可以化為動力,不過,假如太過偏執,往往會南轅北轍,事倍功半。
他以為今生怕是再也無法找到四絕書生了,他甚至已經放棄了報仇的念想,就在那時,他發現了陳希脖子上所佩戴的那塊玉牌——他是親眼見過四絕書生的人,一眼就認出那玉牌便是四絕書生掛在扇子上的扇墜。四絕書生的名號並非憑空而來,長袍一襲,人長的英俊瀟灑,頗有些書生氣不說,手裏還常年拿著一把折扇,折扇就是他的武器。
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他高興壞了,開始秘密查訪陳燕軍的家世,當得知陳燕軍是孤兒之後,更加懷疑,陳燕軍和四絕書生之間有某種聯係,搞不好,就是四絕書生的後代——四絕書生橫空出世,成名時已近三十,師承來曆不知,有無婚配,更是無人知曉。
可惜他親赴陳燕軍老家數次,確曾查到陳燕軍的母親未婚生育,難產而死的事實,卻無法確定陳燕軍的生身父親到底是誰。陳燕軍的母親也是名門閨秀,稀裏糊塗的有了身孕,又拚死不說失*身於誰,讓她娘家深感蒙羞,幹脆將其轟出了家門,任其自生自滅。他們或許至今還不知道有陳燕軍這一支後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