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放那節骨分明的十指,在鍵盤上翻飛。
付明朗則坐在一側,指間夾著雪茄,想起來就抽一口,視線大多時間,都是落在那頁麵飛快轉換的電腦屏幕上。
蘇放眉頭漸漸的皺起來,嘶了一聲,又模擬了另外一個端口進入資料庫,獲得最高訪問權限,得到的答案還是一樣。
而且拿付明朗的資料來看,所有事件都符合事實。
例如靳依妍在巴黎音樂學院獲得的獎項,參加的各種比賽。
往前追溯,就是高中、初中的事跡。小學雖然是家教自學,但小時候的模樣和長大沒有什麼差別。
簡單的來說,如果一個小孩小時候的模樣給你,然後給你十張不同的大人照片,一百個人裏有九十九個人覺得,小孩長大,就應該是這樣子的。
酒窩,藍眼睛,隻是小時候有嬰兒肥,初中高中臉蛋就已經顯得尖俏。
靳依妍,就是靳依妍。
不是他嘴裏的泠兒姐,也不是付明朗兩年前失去的蘇泠兒。
不用蘇放說出結果,付明朗已經從他臉上看出來。
也許是這個結果在蘇放來之前就已經認了,所以哪怕還有一點寄托在他身上,希望撲滅了也沒有自己以為的失望。
沉默無言的夾滅雪茄,付明朗久久不言。
蘇放合上筆電,轉頭看他,“朗哥,你放不下泠兒姐?”
“沒有。”付明朗漠然,語調都沒有起伏,隻是聲音裏暗含著一點點,誰都沒有察覺的低啞,“隻是偶然遇到,想調查一下。”
蘇放歎一聲,心想你什麼時候在一個自己不放在心上的人浪費時間啊。
“你說,世界上真的有兩個沒有血緣關係,但卻長相一樣的人嗎?”付明朗目光深邃。
而邊上蘇放聞言,也不詫異他會這麼問,畢竟自己一看到那照片也會下意識覺得是蘇泠兒,兩人確實是像。
“有吧,之前我看到有人整理出不同國家,但是有著絕對肖像相似的人,兩人還因某些節目而被邀請一起合照。千裏之外,奧巴馬都有‘弟弟’。”
付明朗沒說話。
蘇放又歎:“如果這個靳依妍早點回來,說不準能跟泠兒姐成為好朋友。”又或者,蘇泠兒沒有輕生,隻要沒有陰陽相隔,兩人總有機會遇見。
付明朗的呼吸重了些,他起身將資料隨手扔到碎紙機裏。
“你可以走了。”
“朗哥,你在乎她是不是泠兒姐嗎?”如果放以往,付明朗讓他走,他肯定半分鍾都不多停。但今天不一樣,蘇放看著他,“如果不在乎,隻是想找個伴兒,那她是泠兒姐,是靳依妍,是誰重要嗎?”
付明朗臉色漸漸沉下,眸中情緒陰森。
“如果在乎……人都走了,為什麼還要耿耿於懷?泠兒姐跟若瀾不一樣,沒人會覺得你找泠兒是給若瀾找的替身,但靳依妍和泠兒如出一轍,但凡知道點內情的,都會知道你為什麼對她有興趣。”
“輪到你來教了?”付明朗不悅斜睨。
蘇放知道話說到這也差不多了,輕歎一聲,他年紀小,但閱曆卻沒有這些人以為的那麼淺薄。
“朗哥,對自己好點,不要畫地為牢困住自己。”
眼看付明朗掄起筆筒要發飆往這邊扔,蘇放眼疾手快一溜煙兒跑了。
站在門口握上門把,蘇放一掃之前剛剛語重心長的模樣,回頭賤笑著提醒:“朗哥別忘了那個損失費打我卡上啊~~拜拜!”
然後“砰”的立刻關上門。
付明朗放下筆筒,終於累極一樣靠在椅背上,淩厲的眸光此時有些茫然。
找個……替身?
聽起來似乎不錯,隻是,蘇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找個跟她一樣的?他要什麼女人沒有,何況若瀾也沒有拒絕他,態度軟了下來。
隻是,這麼兩年下來,身邊走馬觀花一樣的換床伴,身下哪怕是若瀾,他也有些意興闌珊。
他可不覺得自己愛上了誰,更何況愛上一個已經死去的人,不覺得腦殘嗎?
那樣的事情怎麼可能發生在他身上?
思忖良久,付明朗眸光一斂,撥打助理電話。
外室一堆靜候聽命的部門經理聽到鈴聲,皆是一驚。
秘書也一臉戰兢的接起電話,然後強自鎮定——
“您好,付總”
“給我訂一束玫瑰,送到住明恒酒店的靳依妍小姐那,總統套A1。”他的聲音聽起來已經沒有陰沉之氣,還隱隱帶了一份玩味的邪意。
秘書大大的鬆了口氣,“好好,我立馬去辦。”
掛了電話,她鄭重其事的朝幾位,目光灼灼的看著她的部門經理點頭,“消氣兒了,你們有事可以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