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依妍倒吸一口氣，蒼白的臉完全露在燈光下。
沒有血色，滿頭的冷汗，身子輕輕顫抖……
不，付明朗不知道，是自己的手在抖，還是靳依妍的身體在抖。
太像的，懷中的人痛苦的皺著眉，冷汗劃過額頭，滑落鼻尖，讓她像是一時間蒸了個桑拿一般，場麵，讓付明朗覺得有點棘手。
將人放在沙發上，用付明朗自己都沒發現的小心翼翼，“肚子不舒服？你是不是懷孕了？”
付明朗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第一句話是這個，他看到那樣的場景，腦袋一瞬間劃過無數鏡頭。就像是他曾經荒唐，讓他午夜無數次驚醒的噩夢。
付明朗去抹她臉上的汗，“我，打電話叫私人醫生，我記得那人就住在這附近的。”
他竟然忘了自己帶靳依妍來這裏是為了什麼，忘了他抱著怎樣打算讓她長教訓的心情。付明朗知道自己現在不夠冷靜，但他好像，不能左右自己此時的行動。
直到一雙冰涼的，手心裏都是冷汗的手握住了他，他才如夢初醒的再次看向靳依妍。
“怎麼了？好點了，還是怎麼樣？算了，我還是送你去醫院……”
靳依妍不知道是疼的，還是想到了什麼，眼角那抹紅是蒼白的臉上唯一的色彩。
眼淚就像是汗水一樣，凝結成珠，劃過白皙的臉龐。
她的聲音沙啞，痛苦，又極輕極輕。
她問——
“付明朗，你……在怕什麼？”
是啊，你在怕什麼。
我對於你來說，不過是認錯的一個人，不過是你滿口黃腔，完全不是想要追求，而隻是想睡到手的女人。
你到底在怕什麼呢？
怕蘇泠兒變成厲鬼，怕她帶著死去的孩子回來找你索命嗎？
怕我跟蘇泠兒一樣，小產而死，讓你失去這張臉嗎？
靳依妍想說的太多，卻因為一陣陣的墜痛，全部都哽在喉嚨裏。
她的眼淚不斷的掉，模糊了視線，又再一次清晰。
清晰的看到付明朗臉上的擔心，清晰的知道，這不是她做夢。
她多渴望這個男人抱一抱她，甚至，卑微到不需要他對著她伸出雙手，而隻要時不時的回個頭看看她，她就有勇氣繼續跟在他後麵追著。
怎麼能……
低賤到這樣呢？
愛情，把一個不被愛的人，到底折磨成什麼樣了。愛情，把一個不被愛的人，到底折磨成什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