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年,他在國外領養了一個女孩,領養手續被他使了點手腳銷毀。
回國之後,那孩子就是他在國外情婦生下的了,而那孩子,就叫靳依妍。
所以,靳依妍和靳偉,和靳易東DNA沒任何關係。
半醒半睡間,靳依妍聽到了很多很多消息,卻不知道是真是假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她好像閉著眼睛躺在床上,可身體又好像被密密麻麻的蟲子爬過,不斷的起雞皮疙瘩又不斷的消退。
她想到那個雨夜,她撞上了在下雨天也疾馳的車子。
那個時候,如果不是有急事,誰會在很多彎道的山路又是暴雨的天氣,橫衝直撞?
是靳依妍出事了麼……
所以,救她,完全是將她當做了一個容器,一個能夠盛放一雙眼睛的容器。
認清這個真相,靳依妍的內心反而比她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冷靜。她是感激靳易東沒錯,但每次都會因為對方莫名的善意而覺得別扭,覺得受之有愧。現在好了,知道他根本不是對自己好,她就覺得一切都扯平了。
也許,她原本的眼睛根本沒有問題,隻是因為需要繼承靳依妍的眼睛,所以,沒問題也變成有問題。
世界本來就是這樣,世間的事情也本來應該如此。
哪裏來的無緣無故的好。
他在你身上有所圖,你可以給他他想要的,不管是身體器官,還是情欲,你能給,他想要,他就會對你好。
靳依妍想大聲笑,可喉嚨依舊幹澀的仿佛磨蹭著沙子,她想哭,眼皮卻像已經上下層完全黏住,根本無法掀動。
這世間有多少苦,是她沒有吃過的?
昏昏沉沉,靳依妍再次醒來,能感覺到自己額頭微微發燙,有些重量。她睜開眼,看到的先是漆黑的一片,心裏想著眼睛是瞎了麼?漸漸的,視線聚焦起來,也能看到天花板了。
從天色來看,應該是晚上沒錯,而額頭上的大手,是付明朗的。
她側頭,能看到付明朗坐在床邊,一手親親搭放在她額頭,而另外一隻手拿著毛巾。毛巾看上去水漬都幹了不少,他保持這個姿勢時間恐怕也不短了。
推她入地獄的,是付明朗。
將她從地獄邊緣拉回來的,也是付明朗。
靳依妍沒有喊醒他,也沒有動作去吵醒她。事實上,付明朗睡的很沉,她拿開他的手,他都沒有醒來,可見是真的累了。
短短的時間,簫若瀾,靳易東……
疲倦的感覺讓靳依妍開始懷疑,自己回朝城是不是錯了。
可就算沒有回朝城,靳易東骨子裏的偏執和創傷後遺留精神病就不會複發嗎?如果沒有回來,而是遠在法國,那她才是真正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吧。
所以……
如果那天晚上沒有離開就好了。
付明朗讓她滾,沒說讓她什麼時候滾,她最好等雨停,或者在別墅外頭坐一夜。
那天沒有“死”,現在,也不用這麼絞盡腦汁,可憐可悲的活著。
自以為風光,自以為所有事情掌握在手中,其實不過是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