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依妍睡夠了就不想再睡,醒了就一直睜著眼睛,也不眨,似乎想將眼睛撐得泛酸,最好是直接瞎了。可是轉念一想,她都將自己的眼睛給賠進去了,就不能繼續使用這雙眼睛嗎?
已經是自己的了……
那付明朗……
是不是也已經知道,自己是蘇泠兒,而不是什麼靳依妍?
如果靳易東進了監獄,自己的身份恐怕也隱瞞不了多久了吧。
不過這樣也好,她太累了,這樣的算計,這樣沒有盡頭又幼稚的報複都讓她覺得累。
天,在不知不自覺中已經破曉。
靳依妍想要坐起身,邊上的付明朗突然身子一震,連靳依妍都給嚇到了。
“你醒了?”付明朗像是問了一句,又發現自己這是廢話,接著就抬手在她額頭上試了試溫度,覺得手心裏有汗不標準,又摟著她,將自己的額頭貼上去,確保溫度不高了,他才鬆一口氣,“你發燒快兩天了,退燒針和鹽水都不管用,我就拿酒精給你擦身體,然後又拿冷水給你敷……”
“付明朗……”靳依妍打斷他的碎碎念。
付明朗於是又是一震,像是被老師點名了一道自己不會做的題目。
“我想喝水。”靳依妍說。
付明朗鬆了口氣,“我給你去倒。”他站起身,腳下卻虛浮的像是支撐不住那麼個高大的身形。
靳依妍望著他的背影,心裏其實有些迷茫,付明朗這表現,是知道了,還是不知道?
門很快被輕輕推開,靳依妍才看到,付明朗臉上的胡茬長了不少,頭發也亂糟糟的不知道被主人胡亂扒了幾次。身上的襯衫更是皺,估計那天打架之後就沒有換過了。
見靳依妍要坐起身,付明朗加大步子去攙扶她,然後將溫水遞到她唇前。
靳依妍抬手接過,先是小小的喝了一口,確保溫度不會燙嘴後,又咕嚕嚕的喝了一大口。付明朗倒的很滿,也許是他自己也不在狀態,所以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水已經很滿了。
可靳依妍一口一口,就算是有停頓,也沒有直接拒絕,而是全部都喝下。
然後她擦了擦嘴唇,將杯子雙手捧著,用很認真很認真的語氣和表情對付明朗說:“付明朗,我們分手吧。”
付明朗扯了下嘴角,“說什麼胡話呢。”
“你知道,我是認真的。”靳依妍語氣沒有起伏,但語調稍微的加重了些許,看著付明朗,抿抿唇。
付明朗沉默了下來。
靳依妍於是也不說話,仿佛自己要說的所有話都說完了,隻等著對方表態。
“那天我趕過去的時候……”付明朗動了動喉結,開始說話,雖然顯得艱澀,但確實是在說,“你躺在地上,都已經沒有反映了。衣服被撕開,褲子給脫到膝蓋處……”
靳依妍垂眼,握住杯子的手微微加緊了幾分,顯然,她就算想表現的再清風雲淡,也不可能。
“我以為你失去了意識,把靳易東拎起來就揍了一頓,我不解氣,還拿桌上的水果刀捅了他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