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隨安檢查完了,才輕輕地鬆了口氣,把東西都放回急救箱裏麵,“還好沒有割開,嚴少下次可千萬要小心一點。”
“你的傷呢?”
“我的傷?”程隨安不解。
嚴亦琛用下巴指了指她的左手。
程隨安像是才明白過來似的笑了笑,“嚴少真的不用擔心我這點小傷,隻是看起來嚇人而已……還是嚴少,您沒事就好了。”
“所以現在無論我說什麼,你都會乖乖地照做是嗎?”嚴亦琛垂眼看向半跪在自己腳下的程隨安,眼神像是準備撲向獵物發動最後一擊的黑豹,“如果我說讓你來取悅我呢?”
程隨安把急救箱放到一旁,抬起臉看向嚴亦琛,有些不好意思,“我還沒有這個經驗,前幾次都是嚴少辛苦,是我做得太不到位了,我會好好學習這方麵的知識的……嚴少現在就想試一試嗎?雖然沒做過,但是我應該可以——”
“出去!”嚴亦琛厲聲打斷了她的話。
“嚴少?”程隨安立刻站了起來,低下了頭,露出一節白皙無辜的後頸,“對不起,我現在就出去。”
嚴亦琛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黑著一張臉像是別人欠了他錢似的。
程隨安悄無聲息地退出了主臥,把門帶上,眼裏的笑意才漸漸退去,變成了一張徒有其型的空洞笑臉。
亭山的這一天過得特別地冷峻。等嚴亦琛按著脾氣處理完了手頭的事情,六點進了餐廳,就發現程隨安已經在了裏麵,還幫著伍坤端菜,見到他時掛起一個明媚的笑,“嚴少,忙完了?”
這些都是他曾經覺得程隨安應該做到的事情,可當她真的這麼做了的時候,嚴亦琛隻覺得刺眼無比——既然不樂意這麼做,又為什麼要擺出一幅心甘情願的樣子?他是說了一句過分的話,那難道她就有必要這樣小題大做了嗎?
現在這幅逆來順受的樣子是什麼意思?要逼他道歉?
“程隨安,你到底想做什麼?”嚴亦琛沒動,高大的身軀就這麼立在餐桌的另一頭,不帶感情地看著程隨安,“不用擺出這幅樣子,直接說出來就是了。”
程隨安把手裏的湯盆放下,有些詫異,“嚴少,您給我的東西已經很足夠了,我沒有什麼需要的。您如果有什麼想吩咐我,我一定會做到的。”
“我不想看到你這張臉。”這一張完全入戲,旁若無人的麵孔!
“抱歉,嚴少,我現在就回客房去。”程隨安立刻放下了手裏的東西,從嚴亦琛身邊擦肩而過,還特意和他保持了兩米遠的距離。
嚴亦琛冷著臉,眼角餘光隻瞥到她臉上無懈可擊的禮貌微笑,仿佛是誰也無法卸下的麵具,就像是一扇曾經隱隱約約向他打開的大門,又重新關上了,掩蓋了那之後他從未見過的美好世界。
嚴亦琛心裏一動,手指微微地抬了一下,像是要去牽住程隨安似的,隨即又緊緊地握成了拳。這件事情上他做得問心無愧,憑什麼要解釋?不是說懂你的人不需要解釋,不懂你的人也無須解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