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隨安張了張嘴，沒發出聲音，嗓子澀得很，好容易才擠出幾個字，“……什麼意思？”
“我不是你想象裏那種人。”
程隨安不合時宜地覺得有點好笑，“我不明白嚴少話裏的意思。”
嚴亦琛也不氣，笑了笑，試探性地伸手在程隨安的臉頰上摸了一把，見她沒有反應，才將整個手掌覆上去，貼住了程隨安半邊臉，“你肯定以為我和你聽過的、或者曾經見過的那些‘成功人士’一樣，把娛樂圈裏光鮮的明星當成戲子和玩物，一個玩膩了，就換下一個，反正隻要用錢，就可以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是不是？”
程隨安有點破罐子破摔地回答，“相去不遠。”在程隨安心裏，嚴亦琛應該是和那些人有所不同的，可是究竟哪裏不同，程隨安說不出來，也不願細想。
也許是嚴亦琛的演技太好了吧。
“相處了這麼久，我難道沒有改善你心中這種想法？”嚴亦琛抵著程隨安的額頭，黑又閃耀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她的眼神變化，“哪怕一點點？”
“……”程隨安沉默了一會兒，在嚴亦琛的桎梏之中無處可逃，繳械投降似的閉了閉眼睛，將視線撇了開去，有些疲憊，“嚴少，現在說這些話還有什麼意義嗎？”
“你應該知道我脾氣算不上一個‘好’字，”嚴亦琛輕聲說，“我對你照顧周全，難道僅僅是因為我包養了你，想從你身上找回一些報酬嗎？”
“……嚴少究竟想說什麼？”
“一開始我確實隻是想用你來避免很多麻煩，可是後來和你接觸得多了，我就改變了想法。隨安，我知道我選擇了一個錯誤的接近的方式，但是現在我至少還有機會再去糾正這個錯誤——隻要你給我這個機會。”
“嚴少，我們之間是金錢交易。”程隨安終於將眼睛轉了回去，無悲無喜地看著嚴亦琛，“我還不上你的錢，而在這樣的債務問題清算之前，我們是沒有辦法平等地談什麼感情問題的。”
如果她在這一刻真的相信了嚴亦琛的話，接受了他的說辭，然後繼續和他在一起，那麼那份契約呢？難道就直接作廢嗎？然後嚴亦琛的那些錢就都打了水漂？以程隨安的三觀，她是做不到這一步的。
“……你覺得你虧欠我？”嚴亦琛有點不可思議地問她，“隨安，那些錢對我來說算不了什麼。”
“我知道，即使如此，我也不能理所當然地讓你付出這筆錢。”
嚴亦琛皺起了眉，一手箍住了想要抽身離去的程隨安，“那五個月以後呢？六個月過去之後契約就會結束了，那時候我們是不是可以談一談別的問題了？”
程隨安輕輕地掙開了嚴亦琛的手，垂眼看著自己的腳尖，“五個月以後的事情，誰知道呢。”
“那麼，程隨安，我希望你允諾我一件事情。”
“嚴少請講。”
“一直到契約結束為止，你都不要再起那個離開我身邊的念頭，哪怕想一想都不行。”嚴亦琛的聲音有些嚴厲，“既然你不相信我，那麼就等時間到了，我們再來回頭討論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