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我們就跳過廢話吧。”坐在椅子上的程杭一把手裏的杯子隨手一扔——結實的杯子摔在厚厚的地毯上，砰地一聲，滾了兩圈——然後湊近了屏幕，“希望嚴大少不要誤解我的意思，但程隨安是屬於我的人，即使一時半刻我不能將她帶回我的身邊，那一天也總是會來臨的。”
程杭一的聲音仍然那麼清亮，像個未經世事的少年，綠棕色的眼睛裏卻滿是嗜血和暴虐的衝動，像是要透過這屏幕殺死嚴亦琛似的令人毛骨悚然，讓一旁的林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嚴亦琛揚著眉回望著他，“我也無意冒犯，不過隨安是自由的，她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地方。”
程杭一微微地笑了一下——他這麼一笑，和程隨安就有了九分的相像，都是極致的明豔裏透出來的一點兒天真無邪——然後用他那清亮亮的幹淨聲音說道，“嚴大少，你聽聽你這話，你自己信嗎？安安要是鐵了心想離開你身邊，你難道不想折斷她的翅膀，給她戴上沉重冰冷的鐐銬，最好關在個誰也不能看望的鐵籠子裏麵，每天每夜眼裏心裏都隻有你一個人？”
嚴亦琛的回應隻是一翹嘴角，“即使是程家的家主，這種愛好也有點過了。”
“當然了，如果她選擇乖乖地待在我身邊，我還是喜歡她高興的樣子。”程杭一倏地展開雙臂，做出個擁抱的姿勢，“我的懷抱隨時都為她打開，隻可惜她不喜歡這樣，她呀，明明將我從泥潭裏麵拔了出來，卻又硬生生地將我推了回去！嚴大少，你說，既是最愛的人，又是最恨的人，我應該怎麼對待她呢？”
“需要我給你介紹個心理醫生嗎？”嚴亦琛笑了笑，“隻要能毫發無傷地活著送回來就行。”
“你覺得我有病？”程杭一開朗地笑了起來，“老頭子也這麼覺得，他把我關起來，瞞著我把安安趕走，還以為這些事情我都不知道——”他的臉色突然一變，砰地一聲將拳頭砸在桌麵上，陰鷙得像要吃人的野獸，“誰也不能把她從我身邊奪走！”
屏幕裏的畫麵也跟著晃了一晃，可見程杭一這一拳的力道有多重。
林燁在旁邊心有戚戚焉地搖頭：這人真的有病，程隨安能從他身邊逃出來也不容易。
嚴亦琛有心試探他一下，“如果真這麼不情願，程先生大可以追到這裏來，這點距離對你來說不是什麼難事吧？”
程杭一看了嚴亦琛一眼，一撇嘴顯得有些委屈，絲毫看不出剛才猙獰的模樣，“她讓我發誓。除非她主動來找我，否則我不能主動去找她。”他頓了頓，又笑道，“不過有嚴大少的幫助，我肯定很快就能看到她回來了，是不是？”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有這種不可能的想法，”嚴亦琛往後一靠，氣定神閑，“不論你和程隨安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也不管你到底能不能來找她……你都不會贏過我。”
程杭一的眉一皺，幾乎就要發作，可是下一刻又化為一個毫無心機的笑臉，“你對安安一無所知，你也沒有我愛她。你盡管去試吧，她已經不會再為你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