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不告而別又是什麼如意算盤？”床上明明在熟睡的人冷不丁地開了口。
嚴亦琛怔了怔，停下腳步，“很晚了，你該睡了。”
程隨安窸窸窣窣地把兩條手臂從被子裏麵伸出來，懶洋洋地伸展了一下腰肢，才回他，“大老遠又是這麼三更半夜地跑過來，就為了給我送朵花嗎？”
“聽說女人都喜歡被送花。”嚴亦琛聲音裏透出了些微的笑意來，他終於轉過了身，借著微弱的月光看向了程隨安，“不好嗎？”
程隨安嗤了一聲，“女人喜歡的是被自己喜歡的人當麵送上自己喜歡的花，嚴先生這樣偷偷摸摸送過來的，就完全不是那麼個意思了。”
“不喜歡玫瑰？”嚴亦琛駐足在原地，不近一步也不遠一步，就離著這麼些距離看著她，眼裏像是含著笑意，又幾乎像是麵無表情，“那我明天換一種送你。”
“然後就打算這麼一直逃避我的問題？”程隨安歪在枕頭上看他，“我問過嚴躍光了，他說你很累，跑到我身邊是為了休息。昨天晚上我也親眼看過了，我知道你比我更用得上一份安靜深沉的睡眠。我以為我會是可以幫助你的那個人，然而你今天卻做出了這樣的事情，是為了打我的臉嗎，嚴先生？”
“你不會喜歡那樣的我。”嚴亦琛輕歎一聲，在程隨安的一記直球下態度終於有所軟化，“你曾經說過，我喜歡你，不過是因為你看人下菜而已。我也有同樣的顧慮。隨安，我有很多其他的……事情和經曆，你都沒有見過，我很擔心你一旦見到了，就會離開我的身邊。”
“所以嚴先生就因為擔心這種事情而幹脆提前轉身把背影給我嗎？”程隨安並不接受這個解釋，“連次嚐試的機會也不給我？到這裏我就不得不提一句……嚴先生，關於我的事情，你不知道的也還有很多，但我可是對你投以了足夠的信心。”
“若我不能接受呢？”嚴亦琛輕聲問道。
程隨安沉默了許久，才回答了他這個略顯尖銳的問題，“若你不能接受，那也不是你的錯，是我的選擇出了錯。”
嚴亦琛歎了一口氣，終於舉步往前走了兩步，停在了程隨安的床前。他屈膝半跪下來，看進程隨安的眼睛，“即使不知道我會不會辜負你的信任，你也願意從這個未知的結點開始相信我？”
“因為我喜歡你，所以除了相信你之外，我並沒有別的選擇。”程隨安側過身子麵朝他，微笑起來，“袁薇的事情也是，我很生氣，我也有些懷疑和動搖，但那都是因為你還沒有對我做出解釋，這讓我覺得很害怕，放不下心來……但我沒有和以前一樣跟你吵架，而是一直等待著你的解釋，這是這段關係中我所作出的進步，嚴先生願不願意向我學習一下呢？”
“所以……”嚴亦琛向她確認，“你想聽關於我的事情？”
“都說給我聽一聽吧。”程隨安輕笑著朝他伸出了手，“不要急著否定我，因為那就等於否定了你自己。”
嚴亦琛在原地滯了半晌，才放棄似的歎了一口氣，“隨安，你太懂得如何說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