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不是那樣的人,
不能耐心地拾起一地碎片,
把他們湊合在一起,
然後對自己說這個修補好了的東西跟新的完全一樣。
一樣東西破碎了就是破碎了,
我寧願記住它最好時的模樣,
而不想把它修補好。
然而終生看著那些碎了的地方。”
安謐的病房裏,女聲輕輕。
我寧願記得它最好時候的模樣。嗬,猶記得大學時候老師叫鑒賞的米切爾的《飄》裏男主角白瑞德的這句經典名言,低頭,他輕輕一笑,有些人就是如此殘酷。
於季萌可以整整兩個月待在這個冰冷得令人窒息的醫院,而蘇霧,除了檢查報告出來的那一個小時,淡淡接過厚厚一遝,卻一眼都不肯施舍給那間病房。
連瞟一眼門牌號都是無趣。
“Later, respectively, wander and suffer sorrow(從此,各自飄零,各自悲哀).”
“所有隨風逝去的都屬於昨天的,所有經曆風雨留下來的才是麵向未來的。”
靜靜坐在窗邊,手捧於季萌遞給她的讀物,姐姐她或許會永遠如此了,像著蓮花座上麵容溫祥清透,目光祥瑞溫和的佛祖,不悲不喜。縱然窗外陽光明淨而溫和,此時他的心下卻一片悲涼。
或許天生涼薄便真可決絕如此,不愛便是最好的憑證。不再刻意壓製,眼前就很容易地閃現出昨天下午葉正當著柏霖麵摔蘇霧桌上的玉貔貅奪她注意力,而蘇霧也笑著陪他玩的刺眼畫麵。就像外麵明媚的陽光一樣刺眼。
“若是你不說話,我就含著,以你的沉默來填滿我的心。我要沉默地等候,像黑夜在星光中無眠,忍耐地低首。清晨一定會來,黑暗也要消隱,你的聲音將劃破天空從金泉中下注。那時你的話語,要在我的每一鳥巢生翼發聲,你的音樂,要在我叢林繁花中盛開怒放。”
靜靜坐在姐姐的不遠處,於季萌一直微笑,似乎他就這般盼著能和他的梔子地老天荒,好像就已經盼著白梔病好了。悲哀她不記得他,卻希望她不要離開他。
世間安得兩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真是如此這般,愛情便是一場比賽的角逐,誰先愛上誰就輸了。卡西莫多入魔地愛上對此毫不知情的吉普賽女郎愛斯梅拉達,金剛卻也從他愛上美女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他悲劇命運的開始。
明明蘇霧一直都是在推開這個錯誤的,而現在,是蘇霧真的太冰冷,還是姐姐一直以來都太傻?
“愛你的人如果沒有按你所希望的方式來愛你,那並不代表他們沒有全心全意地愛你。”
那個一直因感情濃烈而聲音似紅薔薇般的驚豔現在終於似有似無,淡淡,迷迷,終至白梔花般的淡極蕭然。
“願上帝保佑那個真正愛過你的人,你把他的心都揉碎了。”
“你把自己的幸福拱手相讓,去追求一些根本不會讓你幸福的東西。”
“我們都哭著不睡,是為了回憶誰?”
“隻有你身邊有個疼愛你的人,哭才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