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逵聽著這個叫氣啊!他要是但凡有辦法,怎麼可能牽著韁繩一路從沂水邊境跑到臨沂城?
他沒好氣的回頭道:“你管我呢?”
李逵哪裏是個肯吃虧的主,立刻還回去道:“也不瞅瞅你的樣子,一個女人家,穿著男人的衣服,這叫牝雞司晨,懂不懂?”
“女人就該在家相夫教子,出門露臉還敢譏笑他人,可知家教為何物?”
車上的女人氣地雙眼冒火,可是看到李逵背上的長刀,還有脖子上掛著的包裹,氣都能下去一半。這家夥傻的冒失,還長了一張不饒人的嘴:“你傻也不要不承認,你牽著的馬背上空著,難道就不能掛刀和匣子嗎?”
李逵心:路上這麼多人,你和我過不去做什麼?
有本事逮著官府的車馬噴啊!
再了,馬還沒有刀值錢呢?萬一在馬背上顛下來丟了,他哭都沒地哭去。匣子是因為下馬的時候忘記掛馬背上了,反正也不沉。
和女人吵架,贏了丟分,輸了,更丟臉。
“紅葉,慎言。”車廂內傳來一個中性的聲音,有點尖,帶著些磁性的嗓音,聽著蠻慈祥的樣子。
李逵隨口就道:“沒錯,大娘,還是管好你家的侍女吧?”
可是讓他納悶的是,車廂內傳來的一聲冷哼。李逵心,古怪的一家人,爺們不伺候了。
李逵邁開大步跑起來,一人一馬越過的慢騰騰的馬車。跑出老遠,才回頭喊一句:“嫁不出去的男人婆!”
氣地車上叫紅葉的女子迎著風想要破口大罵,又擔心車上的主人惱怒。
臨近城門,李逵這才鬆了一口氣,爬上了馬背,慢悠悠的信馬由韁地看著像是個老手一樣靠近城門。桑紅葉駕車慢慢靠近,看著李逵的樣子,諷刺道:“你背著馬跑更快!”
李逵仰起頭,不搭理人。
臨近車門,行人可以免查但是馬匹和車輛都需要稅丁的檢查,紅葉對車內的人輕聲道:“阿翁,我們用令牌吧?”
“沒有報備出來,已經是冒犯了規矩,不能一錯再錯視規矩而不見,下車接受檢查。”紅葉撇嘴無奈,隻好跳下車,牽著馬靠近城門等待檢查。而車上的主人也下車了,高個,魁梧,臉色很白,還留著濃密的胡髭,這一幕讓李逵尷尬了起來,剛才好像自己叫他——大娘。
這應該算是人身攻擊吧?
大家都在排隊,李逵摸著後腦勺不好意思起來,躬身對男子道:“那個啥,大叔,剛才冒犯了。子聽錯了。”
男子沒想到李逵會認錯,眼前蠻橫的半大子,膚色有點黑,恐怕是個閑不住的主。背著的長刀是古物,別看外裝簡樸,但價值多半不菲。尤其是身後跟著的一匹馬,雖是雜色的老馬,但無疑出自軍中。就過眼的功夫,男子對李逵有所了解。
啪啪啪,下了三個結論。
將門子弟。
地頭蛇。
混不吝的子,但還有救。
既然李逵識禮,男子也臉色稍霽,頷首道:“不礙事,老夫童貫,不是那種肚雞腸的人。”
“你是童貫!”
李逵聞聽之下差點跳起來,他怎麼能想得到,在臨沂城會遇到童貫?
童貫臉色微變,他出宮是秘密出宮,沒多少人知道,被李逵這麼一喊,嚇了一激靈,還以為李逵被有用心接近他,擺出一個防備的架勢出來。可他隨即又釋然了,看著入城檢查的稅丁,還有周圍人擠人的行人,覺得李逵沒有不良動機。如果真是對頭,肯定少不了打打殺殺,而在城門口,場地逼仄,人多眼雜,怎麼可能會在這個地方選擇伏擊他?
不過童貫也覺得不解,他近十年來沒有離開過皇宮一步,應該在外頭沒人認識他啊!好奇之下,盯著李奎問道:“你認識老夫?”
“不認識!”李逵回的太爽利,差點把童貫的老腰都給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