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府之後,張泉的臉色很不好,他覺得自己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可又不知為什麼,不得不這麼做。
如果把薑維直接抓起來,或者讓巡邏的曹兵把他擒拿,可他心裏也會不甘心。
他迫切的想知道,劉循究竟為什麼派人來見自己,所圖為何,是不是真的能幫到自己。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書房,張泉是個喜好拳棒的武將,之前沒有看書的習慣,也經常無所事事,為了打發無聊的時間,磨練自己的性子,最近這幾年,張泉有事沒事也會隨手拿本書翻翻。
進屋之後,張泉反手把門關上,府裏仆人很少,又是深夜,兩人不論說什麼,也不用擔心會被外人聽到。
“說吧,劉循讓你來見我,究竟想幹什麼?”轉過身來,張泉冷峻的目光直盯著薑維,一點讓座的意思都沒有,同樣的右手也依然還握著那口寶劍。
薑維輕輕搖了搖頭,發出一聲長長的歎息,隨即說道:“侯爺,我真替你感到難過,想當年,曹操以幾萬兵馬對抗袁紹的幾十萬大軍,雙方力量相差懸殊,即使曹操雄才大略,治軍嚴整,身邊不乏精兵猛將……可麵對袁紹,曹操依然倍感吃力,陷入了長達一年多的苦戰,若沒有令尊及時相助,官渡之戰最後孰勝孰負,可就很難說了。”
聽到這裏,張泉的臉色稍稍緩和了一些,心中不由得生出幾分得意,跟父親張繡相比,張泉非常慚愧,他連張繡的一半都比不上,想當年,父親貴為一方諸侯,敢跟群雄鼎足抗衡,占據南陽,稱雄亂世,甚至還讓曹操吃了不少苦頭,可自己雖說承繼了父親的爵位,可手裏沒有兵權,沒有實力,說句誇張的話,連在許都街上行走,都的時刻提心吊膽,害怕被人監視,有人去曹操麵前舉報自己。
張泉的臉色,薑維盡收眼底,接著往下說:“當年袁紹也曾派人遊說你父親,可在賈詡的勸說下,你父親最終還是轉投了曹操,曹操當時對宛城之事既往不咎,非常大度的接納了你父親,對你們父子極力封賞,還讓兒子曹均娶了你妹妹,那個時候你們一家極盡恩寵,官職顯赫,爵祿遠超旁人,可結果呢,曹操一再保準對過去的事不予追究,可官渡之戰後,沒多久你父親便早早離世,難道你就沒覺得這裏麵有些蹊蹺嗎?”
“蹊蹺?”
張泉搖了搖頭,說道:“我父親是北征烏桓的時候去世的,打仗哪有不死人的,當時北征烏桓條件異常艱苦,家父跟著隊伍翻山越嶺,日夜顛簸,加上不習北方的水土,最後染了重病死在了戰場上,這跟魏公父子有何關係?”
薑維發出一陣冷笑,“真的這麼簡單嗎?連我家主公都知道,曹操雖然遵守承諾,沒有找你父親的麻煩,可那曹丕曾數次站出來,公開指責你父親,甚至還不惜拔劍相向,喝問你父親有何臉麵苟活人世,這件事你可記得?”
薑維能知道了解這麼多,很多事情自然都是劉循告訴他的。
“這?”張泉如實的回道:“確有此事,不過曹丕年幼,加上失去至親,他心裏一時難以接受,對家父心存怨恨,也情有可原,但曹公卻從未記恨過家父,他的確兌現了承諾,對我們一家既往不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