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苗苗聽著姐妹的議論,看著汪言,心情稍微明媚了一些。
嗯,表現不錯,沒有枉費我為你拚命!
所以女人關注的點真是奇怪,這破事明明是因為汪言而起的,結果默不作聲的陪著吃個煎餅,就又變成了有擔當……
直男永遠理解不了這種思維。
而大少顯然很明白怎麼做才是對自己最有利的,一局陪吃,又挽回不少分數。
當然,這種招數不是任何時候都靈的。
隻有眼前沒有正牌女友,雙方的位置距離都差不多時,才有意義。
換言之,正宮娘娘不在,姑且陪你們幾棵白菜鬧著玩,以顯示我父愛如山……
汪爸比聞到一股辣味,快速瞄一眼剛出鍋的剁椒魚頭,麵上仍舊是一派波瀾不驚的宗師風範。
心裏……
快哭劈叉了。
我特麼打吃麻辣燙就隻能吃微麻微辣不燙的,現在你搞出來一個重重翻倍辣,可要了親爸爸的命了!
那辣味兒有多誇張?
離著兩米多遠,聞一下,直燒大腸!
燒大腸的感覺懂不懂?
就是有截翔拉不出去,在腸子裏晾到梆硬,然後一動就剌腸子,一動就剌腸子,一直剌到後門口……
就好像你向一個王八蛋放狠話:放學你別走,後門口見!
結果等到黑都沒等來,找人一打聽,嘿,那孫子還在教室裏放著嗨曲蹦野迪呢!
就那麼難受。
汪言難受,何苗苗抖起來了。
往餐車伸展出來的型餐台前麵一站,啪的一拍桌子,左手叉著腰,老革命根據地婦女主任的氣勢勃然而起。
“來吧!到我了!”
看著那滿滿一大盆辣椒,不扒拉開三厘米根本找不到魚頭在哪兒,傅雨詩和娜吾都被震得臉色煞白。
對視一眼,硬著頭皮咬著牙,湊到跟前。
“姐會怕你?”
娜吾放狠話的時候,眼神飄忽不定,嘴唇那顫的喲,就跟果凍被彈了似的。
她能吃蔥,可不代表能吃重辣。
學舞蹈的女孩子,為了控製體重,一般都不會吃重油重辣重鹽的食物。
額……
娜吾好像是那個例外……
但是不管怎麼,吃辣是生的,她真不太行。
傅雨詩好一點,平時控製著不吃,但是承受力算可以,然而今兒這辣度……
你沒看何苗苗自己都打怵?!
可是等到碗筷一拿上來,何大姐又開始強行挑釁。
“一人四分之一,少一筷頭都不行!”
輸人不輸陣,這股倔勁兒,隨爹!
娜吾緊跟著拍桌子,桌子沒顫悠,自己顫個不停。
叫號:“你吃多少我陪多少就得了,少整那些沒用的,你當姐是嚇大的?”
何大姐眼熱的看著顫源,心情愈發不美麗了。
身後的助威三人組同時低頭,然後看著自己的腳尖,默默的歎了口氣。
緊接著又開始嘀咕。
“大有什麼好?”
“穿衣服那麼醜!”
“幹點什麼累累贅贅的!”
“就是就是,早晚還不是便宜臭男人?”
汪言回頭瞥一眼炮膛,十分搞不懂,丫一個喜歡男人的男人為什麼如此痛恨男人?
……
前仇舊恨一起湧上來,此刻,任何語言都是那麼蒼白。
抄筷子,整就得了!
第一口魚腮肉下去,四個人腦門上全冒汗了。
五星級酒店行政總廚的功力自然不是浪得虛名,這道雙椒魚頭,燒得是真的好吃。
魚肉嫩滑,鮮香,不見一絲一毫的腥味。
吸到嘴裏像果凍一樣,直接化開在舌尖。
然後,融成一股暖流,一直熨帖到胃裏。
如果不是那麼辣,這絕逼是汪言吃過最好吃的魚頭。
但是沒有如果,它就是那麼辣——不對,是比預想中更辣!
魚肉化開的同時,辣味也在舌苔上爆炸了,直接把所有的味蕾都炸得失了神。
火線哢嚓哢嚓開始往下燒,所過之處,肌肉一片麻木。
像神經都被燙熟了一樣,第一時間,直接就被辣到麻木,然後過了兩秒,刺痛感才返上來,並且源源不斷的向大腦中樞發出求救信號。
“水水水!”
娜吾嗷的一嗓子叫出來,吐著舌頭大喘氣。
其他人也差不多,現場當時就多出四條狗——全都吐著舌頭,哈哧哈哧的。
壽司師傅急忙給大家端水,然後……
被何苗苗一拍桌子,當場攔住。
“現在又想喝水了?剛才幹喝山西老陳醋的氣勢呢?來,給我上冰闊樂!”
(?Д?)!
要不要介麼狠啊?
此言一出,不止是娜吾傅雨詩嚇一哆嗦,汪大少臉都綠了……表麵上看不出來,心裏是焦綠焦綠的。
吃完辣的東西,再用冰可樂一涮,那些冰涼的氣泡在嘴裏一頓劈裏啪啦……
那種酸爽,嚐試過的人都懂。
而且不止是口感爆炸,等到冰闊樂下肚,胃裏那種翻滾翻湧翻騰翻江倒海翻覆地……
能夠一直爽到直腸末端去。
閨蜜三人組嚇壞了,趕緊攔著。
“苗苗,你可別想不開!”
“就是就是,這麼較真好嗎?跟她倆,犯得上犯不上?”
“大姐,聽話,差不多就行了,你要是出點三長兩短……”
“呸!”
何苗苗正在火頭上,分外聽不得這種話。
怎麼著,她倆能行,我不行?!
橫眉豎目的掃回去一眼,帶著一股子是要與敵同歸的壯烈架勢,端起滿滿一杯冰可樂。
那可樂剛從冰箱裏拿出來,杯口呼啦呼啦冒著冷霧,氣泡劈裏啪啦的彈跳著,看著就好解渴、好消暑。
額,可現在是月份,都特麼還沒開春……
“我是地主我先來,你倆別慫!”
伸手一指娜吾傅雨詩,她回手就要幹杯。
這麼一大杯下去,待會兒怕不是要醫院見?
關鍵時刻,汪言不打算再看著她們胡鬧了。
鬧可以,得有個限度。
大喜的日子,把壽星搞進醫院……
咋?
打算病房開趴,停屍房蹦迪啊?
上前一步,一把抄過何苗苗的杯子,一揚脖,噸噸噸噸噸,自己幹了。
何大姐都沒反應過來呢,汪言隨手把方杯往桌子上一扣,冷下臉。
“鬧夠沒有?!”
何苗苗有點被汪言的舉動鎮住了,氣勢下去一大截。
大少沒給她開口辯駁的機會,麵容肅然,眼神沉凝,一個一個的掃過去。
“你下午有聚會晚上有爬梯,她倆下午要拍攝,都是大事,能不能分得清楚輕重?”
換成是一個別的什麼人敢這麼訓自己,何大姐早炸了。
但是對於汪言——尤其是板著臉爹化的汪言,她卻沒有那種勇氣。
其中還有一個關鍵點是,汪言上來就替她把那杯冰闊落喝完,又an又暖,讓她心裏甜絲絲的,逆反心不知不覺就消退了一大半。
“那……”
她想撒個嬌——其實不是故意的那種,但是第一個字眼兒出來時就帶著嬌憨的語氣。
然而汪大少並沒有讓她撒完。
開玩笑,旁邊還有倆督軍呢!
“那什麼那!都給我好好吃飯,然後該幹嘛幹嘛去!”
按住何苗苗,眼看著熊大又要跳出來,汪導馬上回頭,衝她一瞪眼睛。
“你下午的戲還拍不拍?就剛才那種煎餅,NG一次給我啃一張!”
娜吾馬上回憶起那張煎餅的口感和味道。
NG一次就夠惡心一的,要是NG個七八九十來次……
我靠!
下意識的縮了縮胸——這是慫了的信號。
兩個刺頭都擺平,隻剩下一個傅雨詩——哦,弱雞到現在還沒緩過來,辣得眼淚汪汪的,不值一戰。
於是汪大少轉頭四顧,橫壓全場,威風得不可一世。
好吧。
其實是她們都開始後悔了,那一口辣魚頭下去,現在花花都疼,正絕望著呢。
汪言站出來給大家一個台階下,打樣又介麼妥帖,自然都沒話。
當然,最後找場子的嘴炮還是要打一打的。
“哼,今我還有事,就放你們兩個一馬!”
“嘁!誰怕誰啊?有能耐你來帝都,看姐們怎麼招待你就完了!”
讓她們一人發泄一句,汪言又開始控場。
轉頭找上大師傅。
“師傅,麻煩你們給弄點正常吃的,簡單點就好,我們還要趕進度。”
到這時候,大少又開始和顏悅色。
總廚和兩位師傅巴不得趕緊搞定趕緊收工,再讓公主那麼鬧下去,吃壞了算誰的啊?
忙不迭的應聲,唰唰唰,開始動手。
很快,色香味俱全的西餐、壽司、魚生、高湯就呈上桌來,光看賣相,就撫慰了幾個沙雕姑娘殘破的心和火辣的胃。
“呼……”
一口熱湯下肚,何大姐很不淑女的發出一聲滿足的歎息。
汪言瞥她一眼,心裏暗笑:嘚瑟!裝!現在知道後悔了吧?
剛笑了一秒鍾,麵色突然一變。
臥槽!
肚子好難受!
冰可樂和辣椒終於勝利會師,在腸胃裏開始翻騰。
那股突如其來的疼勁兒和shi意……我建議大家親自試試。
反正,狗哥79點的體質是扛不住。
剛端起湯碗,汪言馬上就又放下,麵不改色的和鶯鶯燕燕們告別。
“你們先吃著,我去劇組那邊看一眼。”
沒等人攔,一轉身,嗖一下不見人影了。
“哎……”
何苗苗剛喊到一半,剩下的話全給憋回嘴裏,隻好聲和閨蜜嘀咕。
“都吃飯呢,有什麼好看的啊……”
炮膛眯著眼睛,仔細觀察著汪大少夾著襠快步走路的姿勢,隻覺得是那樣的親切和熟悉。
心下了然,嘿嘿壞笑:“你要是現在追過去,應該還來得及看男神躥稀……”
幾個閨蜜都被丫惡心壞了,抬手就打。
何苗苗沒動手,急忙回頭去看汪言,隻見一條栓不住的狗子,撒歡似的狂奔著。
嘖,姿勢還挺好看的……
心裏突然湧上一股好笑,於是抿著嘴角,眯起了眼睛。
同時,熱湯在胃裏化開,湧向全身,讓整個人都暖洋洋的,好生舒服。
之前的那點火氣,全都不見了。
看著她這股花癡勁兒,娜吾和傅雨詩默契的對視一眼,又同時攥緊拳頭。
琉璃啊,大事不妙!
你家狗子又雙叒叕不動聲色的撩妹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