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完結篇(1 / 1)

第五十三章

羽國京都的某個小村裏的抄手回廊中。

自鷹揚隨著湄回歸七絕殿後,零露已經許久沒有再見到過那個冷硬的男人了。有時候擦拭著劍的時候,腦子裏總是會想起他為自己引誘敵人,險些喪命的情景。這個抄手回廊是他們一起待過最久的地方。從霍槯楨再次回到羽國後,零露就想著,會不會那個男人也回來了。於是不知不覺,腳步便往這裏走了。

本想回暗閣休整的零露,卻恰逢天上已落下淅淅瀝瀝的雨點。這本也是不妨事的,可最後,零露還是鬼使神差的留下來了。此時正值深秋,黃葉落滿了整個長廊,雨水打在上麵,頓時留下了暗點。長廊兩邊的老樹任由風雨打著,隨著風雨的強盛,越來越多濕噠噠的黃葉掉落地麵。零露望得出神,憑欄而坐,一時倒也忘記了身上這身衣服的拘謹。直到殺手的本能敏銳告訴她周邊有人靠近,她才將視線從外邊黃葉樹上拔出來。隨即轉首,望向那道人影。廊上的掛燈發出蒙蒙的光,透過紗布,灑在廊上。待到那人走得更近些,零露才看清他的麵龐。零露看著他那銀白的頭發,一時竟啞著嗓子不知如何開口。廊外雨還在下,雨絲偶爾穿過他們之間,在他們的腳旁綻出雨花。帶著濕氣的風吹著男人的白發,發絲在燈光下猶如根絲線纏繞在零露的心裏。雙眸對望許久,直到暮光將燈光點亮,零露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你……”

“我很想你。”

渥丹代表普洛寺帶領一眾僧徒前往雪國。此時的雪國已經物是人非,在雪國大臣們的接領下,渥丹進入宮中的法廟。而在這時,雪國公主霍槯楨藏身於藝妓中,載歌載舞得跟著整個普洛寺的隊伍行進著。

霍槯楨以宮女的身份一直跟著渥丹,在宮中的這些時日,他們相遇數十次。看見霍槯楨眼角下的痣,渥丹感覺十分熟悉。渥丹認識此人,知曉對方時常委身於人群中在寺中聽他的講法。記得那次夜宴中也有她的身影,隻是略有不同。

她看著自己的眼神像是看著許久未見的戀人,可是渥丹並不記得自己和她有什麼情。不要說自己已經出家,早已看破紅塵,不再紅塵廝混了;就算他在俗世的時候,也是無情無愛的,更別提落下什麼情根了。

為了防止被人打擾,渥丹讓一元在門上下一層封印,誰也沒法打開,除了渥丹自己。因此,在渥丹進入法廟的院子裏後,他就再也沒有出來過。

而在這一天,院子裏的門已經開了,是霍槯楨開的。有人能做得出這種開不開的門,就有人能將它打開。

世界上的事,有很多都是這樣子的。所以你真能做出一種任何矛都刺不穿的盾來的時候,也一定有人能做出一種矛來刺穿你的盾。這世上並沒行真正“絕對”的事存在。

霍槯楨站在石階上,看著院子裏的渥丹,她忽然笑了。她的笑,充滿了對世俗的厭惡,卻讓人感覺十分魅惑。

霍棰楨後在羽國進京觀法的說法中尾隨霍連達以及燕婉恢複身份。渥丹再次見到霍棰楨已經是法事前半個月。此時的霍棰楨不再是以往那樣活潑機靈,一反以往的輕便,著起了宮裝,分外隆重,公主的氣勢毫不保留得釋放出來。這樣的她,渥丹是熟悉的,隻是那塊傷口,他卻是再也不願意去碰觸了。按下心中的悸動,佛偈中,渥丹便閉上了眼。看著這樣的渥丹,棰楨也沒有再和以前一樣勉強對方,隻是命丫鬟滿酒,自己一個人坐在渥丹的對麵獨酌。

她自己喝著,自己說著。說自己原名湄,本是顆靈株,在頓生靈智的時候,耳邊就滿是他的聲音。那不急不緩,娓娓道來的法理一條條進入她的腦海。可是,後來,一丹大師把她捉去救治羽國的公主。可那公主已經魂飛九天,哪裏能召喚回來,於是拿我的進入她的軀體,就此替她續命罷了。她還將羽國太子妃燕婉的遭遇也一並說了。說她終於還是自討苦吃,既沒有得到她大哥的寵愛,也沒有得到想要的權勢,連最開始你對她的愛都一並丟了。後來,霍棰楨醉了,迷蒙著,她攀上了渥丹的肩膀,滿口酒氣夾著芬芳一股腦湧向渥丹。渥丹隻是閉著眼,不動如山,手中的念珠不知何時也停止了轉動,口中佛偈還在勉勵支撐著他最後的理智。霍棰楨看著這樣的他,笑了,笑中有嘲諷有無奈有癡醉還有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