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祀拉著許三多的手,讓他平躺在祈福台,她說,“孩子,你別動,放鬆身體,我為你祈禱祝福。我希望你在我們需要你的時候,你能夠挺身向前,做你該做的。”
許三多點了點頭。事實上,他並不清楚眼前的女人在說什麼。
大祭祀揚開雙臂,在湛藍晴空下虔誠膜拜北方,她吟唱道:
仁慈的善良女神啊,您的仁慈天地皆知,您的善良鬼神曉然。您是我們的信仰,您的恩澤灑遍大陸河川。當我們需要您,高聲喊出您的名字。善良女神啊,歐若拉,您的忠誠的仆人,我,古裏拉美呼喚您,我需要您的善良光輝拯救我麵前的人,他的雙耳聽不清我們的言語,他的嘴唇吐不出我們熟知的語言。請您將您的祝福撒播於他,讓他的靈魂從此記住您的名字——歐若拉。盛開吧,神之聖光。
潔白的光芒從大祭祀的手心蔓延四處,許三多被白光環繞,他的身體浮了起來,仿佛水池裏的荷蓮,漂浮。
許三多隻覺得溫暖的氣息在身體裏流竄,十分舒服。他昏昏欲睡,腦袋浮過所有美好。那些記憶,如流水般在他的腦海裏循環。
很快,他睡著了。
當他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早晨,在他的記憶裏,他從未有睡得如此的舒服,無牽無掛,不用擔心老爸的“無影腳”,戰友的嘲笑,連長輕蔑的目光,隊長的捉弄,任務時的緊張和不忍。就這樣,是幸福的感覺嗎?
夕影一把把他拽起來,指著外麵豔麗的陽光大聲的喊,“想不到你還是隻懶蟲,快起來,我們要出發了。”
許三多驚疑道,“我,我能聽懂你說話了?”
“廢話,你以為‘神之祝福’是什麼?即使你是聾子,是啞巴,照樣讓你耳能聽口能言。”她沒說的是,這需要的祈禱力量是多麼的驚人,大祭祀因為過度借用“神之力”當場就暈倒了,到現在還沒有十分虛弱。更重要的是,非絕對善良的人善良女神是不會回應的。
“快一點,想不到你還賴床,我們今天可要去侯爵家裏。”夕影繼續在許三多耳邊大吼大叫。
“好。”
夕影將一套衣服扔給他,說,“穿上這些,你就不那麼引人注目了。還有,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的跟班,我給你取了個名字叫……”夕影思索良久,繼續說,“就叫小黑。”
“可是,我有名字啊。我叫許三多。”
“許三多,多醜的名字啊,必須叫小黑,知道了嗎?”夕影掄起秀拳威脅。不知怎地,許三多就屈服了,他覺得自己好窩囊。
“那,我叫你什麼呢?小白?”
夕影佯裝怒容,“想不到你嘴還厲害,你叫我小姐,知道嗎?不許反抗,否則你就別跟著我。”
“我沒說要跟著你的。”
這盆冷水澆下,不知道女魔法師會不會著涼。
“你是我的跟班。”夕影認真說,“你的任務就是聽從我的安排,並且保護我。”
“哦,可是,我為什麼要聽你的,你不是我的隊長。”
“呀呀——”夕影快發狂了,“你是我召喚來的,隻有我才有可能把你送回去。”當然,她不可能說出的就是,這種可能幾乎為零。
許三多當然不會想到這實際上是個語言陷阱,相反的他欣喜若狂,甚至舌頭打結,“你,你說的是真的?我,我還能夠回去?”
“當然能,隻要你跟著我。”夕影底氣全無,小聲說。
許三多就這樣被騙成了跟班,從許三多變成小黑。穿好衣服,是一套劍士皮革,不會阻礙到手腳的伸展和各種高難度動作的完成,尺寸也很合適,隻是感覺怪怪的。他將自己的衣服疊好,匕首、虎牙和AK當然得隨身攜帶,可是衣服就扔了嗎?他舍不得。隻好向夕影求助。
夕影扔給他一大塊灰色布料,“你不嫌麻煩就自己打包帶上。”
許三多打好包裹挎在肩上,為了不引人注目,且在夕影的強烈要求下,他隻好把AK等所有物品也裝進了包裹,僅留下虎牙別在腰上。劍士服裝的腰際有一個小環,正是為匕首這樣的短小利刃設計的。
許三多問,“我們不向那位阿姨告別嗎?”
夕影一時沒反應過來,他居然叫大祭祀阿姨?
不過,她已經注意到自己今天確實興奮過了頭,強忍笑意,淡淡說,這份淡然才像正常的她。“不用了,以後的日子她的徒弟,也就是昨天你見到的那位小姐會一直跟著我們的。”
和貝拉彙合,又吃了些早點,三人才離開神廟。所謂“又”是爭對魔法師和牧師而言的,女孩子對吃的欲望總是讓人心驚膽戰。
阿多斯侯爵府邸。
夕影的白色魔法袍成了通行證,門丁甚至沒有任何阻攔地把三人迎了進去。對於高貴的魔法師,這座宅子的主人給予了充分的尊重。
此時三人正在候客廳等候著主人的到來,夕影則毫不客氣的品嚐著下人端上來的茶茗,而且品頭論足。
今天,夕影的話很多,可能是被許三多憋得久了。
不多時,一位中年人走了出來,他看上去甚至不夠高貴,因為他的穿著以灰黑白為主,不夠鮮豔和吸人眼球。他的笑容很慈祥,儼然一位受人尊敬的長輩。他就是阿多斯侯爵。
侯爵禮貌地打過招呼後,問道,“不知道高貴的魔法師小姐,聖潔的牧師小姐,還有忠誠的劍士何事光臨敝舍?”
夕影說,“我為侯爵帶來一封信,另外兩位是我的朋友。”說著從袍裏拿出一封信來。
侯爵沒有立即看信,而是問,“拜托魔法師小姐送信的是?”這是對送信人的尊重。
夕影答道,“西因大魔法師。”
侯爵隨即展信閱讀,信很短,因為他幾乎馬上就閱讀完畢。侯爵說,“魔法師小姐,西因大魔法師可有什麼話對你說過?”
夕影道,“聽候侯爵吩咐,盡力為您做一件事。”
侯爵道,“如此,可否請魔法師小姐及朋友委屈一夜。”
夕影說,“但憑侯爵安排。”
阿多斯侯爵的兒子——阿西多是位英俊的劍士,當他經過候客廳時猛地站住。他看見了一個人,一位魔法師,當然是夕影。這瞬間的照麵攝取了他的靈魂,他的呼吸一窒,感覺雙眼再離不開那張臉。
阿西多徑直衝進來,不顧一切的向魔法師走去。當兩人之間不過一步之距時,拔劍,雙手握住劍柄,劍尖向上,單膝跪下。這是表示愛慕之情的方式,在心儀女子麵前宣誓忠誠。高貴的劍士們最願意這樣幹,因為在瞬間就可以輕易征服一位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