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塵順著風向糊住我的眼睛,就在我睜眼後,江美美已經消失了,而重新出現我麵前的是那條鬼胡同兒。
這條鬼胡同兒與上次進去的好像又不是同一條胡同兒,這裏的建築更加的華貴,街道兩邊是排列整齊的民居和商鋪,但是卻充滿而來民國初期的建築風格,其中還夾雜著一些教堂和洋樓的款式。
這些建築的式樣都很古舊,現在幾乎已經看不到了,但是這些幾百年前的建築偏偏又十分嶄新,連同油漆都像是剛刷上去的。
這裏的一切都給人一種非常違和的感覺,嶄新的建築物沒有灰塵,這裏沒有人居住過的痕跡,但又讓人覺得周圍到處都是人。
我一腳邁進了胡同裏,一些商店的旗子掛在騎樓上就這樣飄著,江美美千方百計地將自己引到這裏來,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不知道到走了多久,街道像是被人打開了聲音一般,街市中人們熙熙攘攘的聲音回響在我的耳朵中,但是這街道裏一個人影都沒有。
我閉上了眼睛,等到重新睜開的時候,周圍赫然擠滿了穿著格式服裝的人們,他們有的吆喝著,有的在趕著路,周邊的茶館也十分熱鬧,戲台上還有人揮舞著紅纓鋼槍耍著唱著戲曲。
我走進了一旁的茶館,徑直地走到戲台前一個正對著位置坐了下來,就好像我本就應該赴誰的約到這裏看戲曲一樣,桌子上擺滿了各種瓜果小食,茶碗裏的茶水依舊冒著嫋嫋的煙霧。
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然後吐了出來,味道依舊是苦的,沒有任何的味道,但是其他桌子的人都津津有味地吃著瓜子小食,聽者台上的戲曲。
巨大的帷幕一把被拉開了,幾個女童臉上帶著奇異的麵具在舞台上一字排開來,對著台下鞠了個躬,然後手牽著手轉起圈來。
這算什麼戲,就在我想要站起身離開的時候,台上的女童越轉越快,然後中間像是開了花一樣,開出了一個穿著白色綢緞地帶著麵具的女人,她在中間旋轉著,然後像是散開花瓣一樣,甩開了水袖。
天花板不知道掉下什麼東西配合這場演出的氣氛,我伸出手去接,這白色的光暈落在手心後,便像是融化的雪一樣,就這樣消失不見了。
我抬起頭,看到舞台上的女人取下了麵具,然後彎腰鞠躬,是江美美!但是當我想要起身的時候,我看到在她身後一字排開的女童們也同時摘下了麵具,都是生的一副江美美的模樣。
我轉過身,不知道什麼時候,所在坐在戲台下看戲的人都直愣愣地盯著我,他們當中無論男女老少,那張臉都是江美美的!
天下的人都開始嬉笑起來,像是惡作劇成功一樣,我再次舉起了手中的打火機,但是腦殼一陣劇痛,像是有人在狠狠地錘著我的腦袋。
等到回過神的時候,一張上了戲裝的、屬於江美美的臉就出現在我的麵前,歪著腦袋像是在看什麼有趣的東西一樣,拿走了我手心的打火機。
“醒來吧。”麵前的江美美張合著嘴巴,我感覺一陣劇烈的疼痛,我的額頭的青筋在抽搐著,胃在翻湧著,眼前的景象像是故障了一樣,不斷閃著怪異的色彩條。
“醒來吧。”越來越多的聲音加了進來,我感覺我的腦袋就要炸了,然後我感覺自己整個人呢失去了中心。
一個踉蹌摔在了地上,桌子上的桌布被我拉扯下來,那些小食也都一個接著一個砸在了我的臉上。
一隻腳出現我的眼前,我愣愣地抬起頭,看著剛剛在戲台上表演的女童,她歪著頭,伸出手合上了我的眼睛,然後一切都像是斷了線一樣,我失去了意識。
等到陽光起來的時候,我才昏昏沉沉地睜開了眼睛,我的全身上下都像是被抽光了力氣一樣,後腦勺一陣發脹地疼痛。
我捂著腦袋緩緩起身,才發覺我是倒在了胡同兒裏的街道上。
一切都是夢嗎?江美美的臉十分深刻地印在我的腦海裏,我昏迷前最後的畫麵,就是江美美抽走了我的打火機。
打火機?!我的心咯噠一聲,大腦也頓時清醒了許多。
還好,打火機其實就放在我的上衣的口袋中,我扶著一旁的建築物的起身,卻沒有想到將門給打開了,然後徑直地摔了進去。
這是一個供電室,排氣扇依舊在慢悠悠地旋轉的,烙下的陰影直接打在了血肉模糊的屍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