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娜把隔離布合上後,看著葉飛說:“我們大部分人第一次見到這些患者,幾乎都看不下去,特別是樓上的那些老外,都不敢下來了,你居然這麼淡定,佩服佩服。”
葉飛已經緩和過來了,問道:“身體都爛成這樣了居然還能活著?”
“這就是我們在查的原因。”劉娜一邊走一邊說:“沒人知道埃博拉是怎麼出現的,但陰謀論說,這是戰爭引起的生化病毒,曾經剛果還想購買這種病毒,但具體的沒人知道。”
“跑題了吧?”
“沒有。”劉娜接著說:“可以肯定的是,非洲人基因中存在抗體,以至於發病到死亡,可以延長3個月以上,哪怕是這種病情,抗體都還在跟病毒作鬥爭,但其他人群就不行了,隻要被感染……”
“咣當”
就在這時,不遠處一個隔離間,一個身穿隔離服的人突然栽倒,差點把隔離帶壓塌。
“不好。”劉娜見狀急忙衝了過去,其他人也一樣,跑過去把倒地的醫生攙扶出來,魏教授急躁的指揮道:“快,送去做血液檢查。”
“沒事魏教授,我就是太累了。”摔倒的醫生弱弱的說。
“你先別說話。”
有人推來平車,眾人齊心合力把他抬上去,推著送去化驗室,抽血化驗,放在顯微鏡下觀察,當魏教授抬起頭的時候,所有人都急躁緊張起來。
“怎麼樣魏教授。”
“我很抱歉。”
“天呢。”
“可惡。”
醫生們都像是泄了氣的脾氣,一個個不是握拳砸牆,就是捶胸頓足。
與此同時,葉飛就在昏迷的醫生身邊,把脈確診,雖然看不見臉色和舌苔,但是葉飛已經基本斷定,他應該是被感染了。
有醫生率先進來,魏教授帶頭,其後是劉娜和其他人,每個人麵色都不太好看,特別是魏教授,把一張紙和一根筆放在床頭,語氣萎靡的說:“想寫點什麼就寫點什麼吧。”
虛弱的醫生突然苦笑:“魏教授,你們搞錯了吧,我肯定沒被傳染,我就是昨天沒睡好,怎麼可能被感染,我……沒有被……感染。”
他說不下去了,捂著臉哇哇的哭了起來,其他人也都掩麵痛哭,有人看不下去了,轉身出門走出病房,劉娜也出去,她是個實幹派,在走廊裏大吼道:
“都愣著幹嘛,還不去消毒。”
話落,她就拿起消毒器材到處噴灑,其他人也強忍悲痛,紛紛拿出隔離布,把這位感染的醫生,給隔離開來。
葉飛沒有出去,依然站在他身邊,見他痛苦不堪也沒說話,伸手摘下他的眼罩和呼吸麵罩,醫生痛苦的抬起頭看著葉飛。
“你還站在這幹嘛,不怕死嗎?”
葉飛語氣悠揚的說:“死不可怕,就怕不知道為什麼而死~!”
“你滾,我不想把病傳染給你!”他憤怒的推了一把,但因為身體虛弱,根本就推不動。
葉飛按著他躺下放平,“聽話,你別鬧。”
當醫生無力反抗的時候,這才反應過來,“你誰啊,怎麼好像沒見過你呢?”
“我是新來的,我叫葉飛。”
他苦笑,“我也剛來不到2個星期,來的時候跟你一樣,無所畏懼,但現在我才終於明白,人類的醫學根本就戰勝不了埃博拉。”
“我堅信可以,相信我。”葉飛拿出手記,一邊觀察一邊記錄。
他雙目緊盯葉飛,半晌後才喃喃道:“我不想死,你能救我麼?”
“我盡力。”
然後他又哭了,痛苦的撕心裂肺的大哭,魏教授等人把隔離區弄好後,這才把葉飛拉走,讓他不要影響患者休息,現在最好讓他靜一靜。
從隔離區出來後,所有人的心情都是焦灼的,劉娜拿著專用消毒器材,每個接觸的人都進行嚴格的消毒處理,每個人都不說話,感染,死亡,成了每個人心裏最大的痛。
葉飛剛剛進來還不超過一個小時,看見了痛苦與折磨,感悟這麼多真諦,不過也是無奈的悲哀。
葉飛跟其他人不一樣,他不擔心自己會被感染,每個隔離房間都走一遍,挨個患者的體征病態都做了記錄,在看用藥等情況,完全沒有其他人的擔心。
有人納悶的問:“他是新來的吧?”
“沒錯,新來的大神醫學家。”
“能有多神?”
“中國第一人。”魏教授在旁邊冷不防的插話,所有人一驚,下一刻七嘴八舌的討論起來。
等葉飛全部查完之後,剛出來,劉娜就拿著消毒器材給葉飛來了一次徹底消毒,還勸說道:“在這裏工作有個信條,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慢慢來,當心別把自己也送進鬼門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