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隨即起身,將小包背在肩膀上,抱著文件夾走朝著門口走去。
連慕言在她經過自己麵前的時候,忍不住抬手拉住她,視線落在了她才喝了沒幾口的粥上,“再多吃一點。”
“來不及了。”女人看一眼牆上的掛鍾,“我八點半和投資方有會議要開,先走了。”
顧逸清拿著筷子時不時地敲著碗,抬眸看著連慕言發笑,“結婚了你還降不住她?有沒有用?”
他話裏揶揄的成分頗重,連慕言沒有在意,他回來了也好。
“既然你回來了,那麼林思彤我就交還到你的手上,不再管她了。”
顧逸清嘖嘖了兩聲,搖了搖頭,“連慕言,有時候我都不知道要怎麼評價你,說你絕情吧,可是他對你家夫人還是很多情的。”
可他對其他女人,絕情起來的時候,連一眼都不會贈送。
他頓了頓,又說道:“你還是得要多管管的。”
顧逸清看著連慕言隨即蹙起的劍眉,輕笑了一下,“體諒一下我,你也知道那個女人惹人生氣的本事有多大的,我受不了刺激。”
“受不了刺激就回去!”男人嗓音裏的溫度幾乎是降到了零點,“要去見她嗎?”
“不去,見了也是惹我生氣。”難道她還能對他的歸來表示熱烈的歡迎?
連慕言點了點頭,看了一眼他放在一旁的行李箱,“你之前的房子賣出去?”
“嗯。”
“我讓康助理給你找一個。”
顧逸清抬手將粥一口喝下後,拿起紙巾慢條斯理地擦了擦嘴,才緩緩地道:“你家房子新裝修的不錯,不請我住住?”
“抱歉,沒有客房。”
其實原本是有的,隻不過夏安筱不喜歡別人住進自己家裏來,所以在設計稿裏壓根就沒有出現客房,連慕言索性就將原本的客房裝修成了家庭診療室,以後萬一她有個頭疼腦熱的,寧奇也不用搬醫療儀器來,直接可以在裏麵就診。
顧逸清看著男人伸手拿著手機準備打個電話過去,他走過去,蓋住了連慕言的手機,“用不著,我叫人來找就行了。”
他揮了揮手,隨後拖著行李箱就離開了。
徐伯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小聲地道:“這顧家少爺怎麼幾個月不見,跟變了個人似的?難道移植了別人的心髒,真的就能改變性格了?”
“徐伯。”連慕言沉聲喊了他。
徐伯這才發覺自己多言了,他轉過身,對著連慕言歉意地低下了頭,“對不起少爺,是我多嘴了。”
連慕言點了點頭,讓徐伯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其實徐伯說的話,正是他心裏所想的。
顧逸清變得有些……連他都覺得陌生了。
以前的顧逸清最不喜歡和人打交道,所以就算是好兄弟的他,顧逸清也絕對不可能拖著行李來堂而皇之的住在這裏。
剛剛顧家的電話,顧逸清沒有接,所以顧家人又打到了連家。
“連公子,對不起打擾你了,請問我家少爺有來找過你嗎?”電話那頭是顧家的管家,他的聲音很是焦慮。
“他剛剛離開,”連慕言頓了頓,隨後又說道:“放心,他目前來說,沒有什麼問題。”
“不是,連公子……”顧家管家欲言又止,似乎很是矛盾,“連公子,你……小心一點我家少爺,他性子本就鑽牛角尖,衝動……”
“你想說什麼?”顧家管家的話讓連慕言聲音下沉了幾分,他直覺這段時間內發生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
顧家管家歎了口氣,他抬手捂著自己的嘴和話筒,小聲地道:“連公子,我家少爺在美國傷了好幾個人,都是老爺子給擺平下來的,他現在……很危險,稍有不順他意的,就被他拿刀砍。”
“知道了。”
連慕言的神色陰鬱地就像是山雨欲來之際的天色,他沒有想到會這麼嚴重。
顧逸清一直吃的那個藥,副作用很大,輕則損傷心髒,他的心髒衰竭到要靠移植手術才能活下去,就已經非常嚴重了,而最主要的,這要本就是用來抑製精神病的,他卻拿來穩定自己的情緒,就為了避免自己太過激動而昏倒。
這藥吃多,人的心性就會改變。
很明顯,他現在就是。
那個藥,不能夠再吃了。
他隨即撥了一個電話給寧奇,讓他想辦法給顧逸清做一個全身檢查。
顧家管家是個非常識大體的人,他非常清楚那些話說出來對顧家不利,而這樣一個忠心耿耿的人給他打了那個電話,很明顯是在警告他,顧逸清現在非常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