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雲謙雖然很照顧楚溪苑,但如今她的身體漸好,他不可能時時都陪在她身邊。
因此楚溪苑在柳青青和牧雲謙來看她之外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床上閑的長草。
醫院畏懼牧雲謙的勢力,生怕楚溪苑在醫院裏出了什麼事,所以她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就連坐在床上看多一會兒書都不行,一個勁兒的叫她休息。
楚溪苑的性子還是比較溫吞的,又不愛給人添麻煩,護士這麼說了她幾次,她也沒反駁什麼,隻是在護士過來檢查的時候把書藏起來裝作休息的樣子。
她知道牧雲謙最近很忙。
他和戴世樂之間的衝突一直都沒能到達白熱化的階段,雖然之前也小打小鬧過幾次,但到現在也沒有分出個勝負。
聽得多了,楚溪苑開始對戴世樂這個人產生了一點興趣,她很想知道戴世樂是個什麼樣的人,能夠在身為幺子的情況下擠掉兩個哥哥,成為戴氏一族的族長。
當然她也隻是想想,如果讓青青或是牧雲謙知道她有這種危險的想法,肯定是要對她敲打一番了。
這天下午,她正趴在床上看書——這個姿勢有利於護士推門進來,她可以迅速把書推到枕頭下麵裝睡。
門外果然響起了腳步聲,楚溪苑這段時間也算是熟悉了護士們的腳步,但這次的腳步聲是沉穩有力的,難道是牧雲謙來了嗎?
她沒想惹他擔心,也趕快把書推到枕頭下麵,然後蓋好被子。
門打開,又關上。
那腳步聲的主人站在了她床邊不遠。
和往常不一樣,如果是護士的話,這時候會叫醒她,讓她吃點藥打打針,如果是牧雲謙,大概就要坐在床上輕輕摸摸她的頭了。
那人就隻站在床邊,不說話。
楚溪苑有點奇怪,忍不住回過身看了一眼,隻一眼就愣住了。
“你是……戴世樂?”
青青給她看過戴世樂的照片,她認得這個人。之所以試探著說出來,是因為那人臉上還戴著口罩。
聽到她這麼說,男人把口罩摘了下來,對她微笑:“對,我是,溪苑,你還記得我呀?”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牧雲謙不是不允許戴世樂進醫院的嗎?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緊張和驚異讓她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不可否認,她心裏還有一點期待。
她一直聽人說戴世樂是個壞人,要離他遠一點,但對現在的她來說,好人和壞人又有什麼分別?
她就那麼躺在床上看著戴世樂。
戴世樂見她不怕自己,忍不住微笑了,走過去輕輕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這麼看著我是什麼意思?在病床上睡傻了嗎?”
楚溪苑搖搖頭,被“陌生人”這麼親昵的對待,她有點不習慣。爬起來看看門外,也有保鏢在這裏巡視,不過卻對裏麵的情況視而不見。
看到她略帶疑惑的樣子,戴世樂笑了:“我向保鏢的候選用了點小手段,我太想見到你了,隻是這種程度的話,他們還是會包庇我的。”
楚溪苑點點頭,是一副很乖巧的模樣。
戴世樂笑了。
這時他的臉上是一副溫和無害的笑容,眼睛黑亮,注視著她的目光柔和而堅定。
楚溪苑有點立場不堅定了。
戴世樂真的那麼壞嗎?
柳青青自己知道的不是很多,所以不說戴世樂的事情也是情有可原。
但牧雲謙因為不想讓她有更多的煩惱,不想增加她的壓力,所以也沒有告訴她戴世樂的事情。
他以為自己在醫院的保護已經很嚴密了,溪苑在住院期間是不會遇見那個人的,但偏偏事與願違。
在戴世樂這種極具欺騙性的眼神攻勢下,楚溪苑心裏對他的評價已然動搖。所以,當戴世樂順勢坐在她身邊的時候她並沒有說什麼,隻是習慣性的讓了位置,就像和牧雲謙在一起時一樣。
戴世樂很會把握分寸,隻是短暫的接觸,並不是隨時隨地的動手動腳,這讓楚溪苑對他的戒備更放鬆了。
戴世樂是專程來陪她的,因此準備充足,跟她說了很多有趣的話題,逗得她不住的笑。
他掌握的消息不少,當然是買通了護士才得到的情報,一年前的楚溪苑還是一個單純的女生,做著和一個人攜手白頭的美夢。
她需要的是浪漫和陪伴,而不是美其名為安全的孤獨。
她誰也不認識,對一年後接觸到的大部分的人也沒有一個具體的印象,所以,這簡直就是趁虛而入的最好時機。
楚溪苑果然被他的風趣幽默打動了,直到外麵傳來了三聲敲門聲,戴世樂恍然道:“護士要來換藥,我該走了。”
楚溪苑正聽他講挪威的海岸線,驀地被轉換了話題,臉上就帶了點不舍:“你還會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