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掛斷了電話,他端起咖啡杯,看了一眼杯子裏黑色液體表麵自己的倒影,他手輕輕晃了晃,倒影也隨著他的搖晃而散去,喝了一口後,他望向了那個一直在暗中偷偷瞄著自己的女服務員,右手打了個響指,露出迷人的笑容嗓音謙和溫柔:“買單,謝謝。”
劉法醫和趙檢驗師帶著搜集到的一些物證和當天蘇清建用來刺殺假冒的‘譚鐵興’的短刀回到市裏去做詳細的檢驗。
次日上午,檢驗結果通過傳真機傳送到北山縣公安局,白紙黑字的檢驗報告證明蘇清建下午拿著的那個短刀的刀身表麵塗抹了一種叫做見血封喉樹木的汁液,這種樹號稱毒木之王,又叫做箭毒木,是一種劇毒植物和藥用植物。
箭毒木的乳白色汁液含有劇毒,一經接觸人畜傷口,即可使中毒者心髒麻痹,血管封閉,血液凝固,以至窒息死亡,所以人們稱它為“見血封喉”。這種樹木分布於廣東、海南、廣西、雲南南部等地區,少數民族用它製作毒箭藥用作捕獵。
也就是說如果真的讓蘇清建刺殺成功了,哪怕不是刺中要害,隻是劃開一個傷口,也足以令雷愛國身中劇毒,更有可能不治而亡,幸虧雷愛國穿了帶有鋼板的防刺背心。
若是當時蘇清建發瘋衝向人群多的地方,胡砍亂刺的話,那後果不敢想象就會引起重大傷亡,也幸好雷愛國和林勝龍及時出手製止了慘劇的發生。
蘇清建是抱著被警方抓捕甚至於是被警方擊斃的危險去刺殺‘譚鐵興’,他當時的執念隻有一個且根深蒂固難以動搖:“殺了譚鐵興,隻求他死,哪怕同歸於盡!”
但他萬萬沒想到,這個執念成為了落網的誘因。
警察在蘇清建的宿舍裏搜出了兩個空的小瓶子,瓶蓋上各有兩個凸起的圖案,一個是桃心,一個是菱形。
根據微量物證殘留提取檢驗,桃心瓶蓋的瓶子裝了高濃度的相思子蛋白,正是毒死張秀蘭的毒藥;菱形瓶蓋的瓶子裝了令鄭康全心髒病發的奎尼丁。
除此之外還有一瓶液體,經檢測就是箭毒木的汁液。
之後微量物證借助科學設備在蘇清建的一根最細的吉他琴弦的表麵檢測到少量的木頭特有的植物細胞,與鄭康全辦公室的實木門扇提取的樣本符合。
各種物證的指向,再加上蘇清建的供認不諱這起福利院毒殺案已然塵埃落定。
晚上,北山縣公安局局長在當地的飄香閣親自設宴,慶祝破案,公安局裏除了幾個值班的,其他的參與案件的警員和重案組無一例外都去往酒樓。
葉瑀托詞身體不適,婉拒出席,他一個人躺在招待所的床上睡著了,並不是因為他困,而是因為他不想強迫自己再想下去他已經腦袋想的很疼了,那是一種想停也停不下來的感覺,索性他向劉法醫要了兩片安眠藥,後者擔心葉瑀會做出什麼危險的事情,葉瑀當時也是哭笑不得,說明真相後,劉法醫這才放心從他隨身的箱子裏拿出了一瓶安眠藥,給了葉瑀兩粒。
葉瑀回到房間就服下安眠藥,藥效很快就發作了,他沒一會兒就陷入了睡夢裏。
他夢到王實願、白溪語、蘇清建、甚至是那個從未謀麵的司馬靈珂,他看見他們四個在跟自己說著什麼,但都是動動嘴巴,葉瑀聽不到任何聲音,他們手不斷的揮舞,做著各種手勢,似乎想告訴自己什麼,但那種竭盡全力卻毫無作用的感覺實在是令人焦急。
忽然葉瑀看見有一個黑色的人出現在他們四個人的背後,那個人看不見臉,葉瑀睜大眼睛也無濟於事,他的手裏拿著一把刀,揮舞著,就衝王實願跑去,葉瑀叫喊著:小心!但發現自己跟他們四個一樣,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