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明月漆黑的雙眸仍舊平靜,伸手忽然捏住了她的下巴,強迫著她朝自己看來:“五年前,你曾與本王打過一個賭,本王曾經想作廢了它,不過現在你回來了,本王認為,那個賭約應該還是要繼續的。”
武青顏渾身一振,警惕的看著他幽深的雙目:“什麼賭?”
五年前,她還不曾穿越過來,也就說,那個賭是他和這身體曾經的主人定下的。
可雙喜不是說過,這身子曾經的主人早在六年前就傻掉了麼?難道這身子的主人根本不曾癡傻?
長孫明月看著她的緊張,上下濃而密的睫毛在眼邊留下一道淡淡的陰影:“如果你隻是失憶,那麼你早晚有朝一日會想起那個賭約,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你根本就不是武青顏。”
他帶著微笑的眼,讓武青顏渾身一抖,她穿越到現在,他還是第一個懷疑她的人。
“難道你當初讓皇上賜婚,讓我重回大齊,就是為了……”
“你想多了。”他說著,放開了她的下巴,平靜的眉宇沒有一絲波瀾。
他一直都沒認真的想過那個賭約,當初對於那個賭約也不過就是一聽罷了,至於他找她回來,也不過是隨性而已。
但是現在,看著麵前愈發狡黠的她,忽然對當年的那個賭約來了興致。
也許,當年的她真的有先見之明,而現在的她,確實能夠幫他得到他想要的那個東西。
武青顏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那個賭約是什麼,因為長孫明月說的沒錯,她根本就不是曾經的那個武青顏。
抬眼,見他白皙的麵頰沒有任何的詭詐之色,心裏更是凝重,當年的那個賭約究竟是什麼呢?
“三皇子,武側妃請留步——”
進屋許久的段王爺衝了出來,氣喘籲籲的站定在兩個人的麵前,他先是對著長孫明月頷了下首,隨後竟對著武青顏彎下了腰身。
“王爺這是怎麼了?怎麼會對武家的那個傻子鞠躬?”
“噓!你小點聲,不要命了麼?沒聽見三皇子說的話?人家現在可是武側妃了!”
周圍的小廝和丫鬟看直了眼睛,難道癡傻能傳染麼?不然好端端的,自己家這個眼比天高的王爺,如何會對一個不起眼的傻子鞠躬?
武青顏倒是知道段王爺彎腰的理由,但作為醫生的她,從來沒有賣弄的興致:“段王爺起來吧,記得這段時間切記讓段世子少吃一些刺激性的東西。”
段王爺想著自己剛剛那般的對待武青顏,人家不但不記仇,更是治好了自己兒子的不舉,當即老淚縱橫:“武側妃的這個情,小王一定會銘記在心!”
武青顏笑著擺了擺手,哪裏有這麼嚴重?再說那段躺槍,也是因為她才躺槍的……
“昨兒晚上段世子在武府裏被打的事情,其實……”
段王爺沒等她把話說完,就打斷了下去:“小兒的脾氣確實蠻橫了一些,讓武側妃動怒也實屬尋常,就算武側妃動手也不為過,但武側妃如今治好了小兒的不舉,小王定會一輩子感激涕零!”
現在,他不想再去過問武青顏打了自己兒子的罪過,隻想謝謝武青顏的救治之恩,如果挨一頓打當真能換來他兒子的永久健康,那麼他早就將自己的兒子送上門去,主動給武青顏抽了。
隨著段王爺的話音落下,院子裏的婢女和小廝無不是驚訝的張大了嘴巴,他們是不是聽錯了什麼?
武家這個曾經癡傻到整個大齊都聞名的傻子,竟然治好了他們世子的不舉之症?
長孫明月在一邊看著,眼中微微沉澱了幾許讚賞的色彩,他得到消息知道了昨兒晚上的事情,隻道今日武青顏是來給段染治皮外傷的,不想武青顏竟然治好了段染的不舉。
段染可是段王爺的心頭肉,看樣子,以後除了他之外,武青顏又多了一個靠山。
段王爺一直挽留武青顏和長孫明月在府上用膳,但奈何兩個人都各自揣著事情,所以饒是段王爺盛情相邀,武青顏和長孫明月還是坐上了馬車。
剛剛算完帳的管家,見自己家的王爺站在門外,看著已經離去的馬車背影麵帶微笑,不禁詫異的走了出來:“王爺這是怎麼了?”
段王爺仍舊帶著微笑,並不曾解釋,隻是豪言道:“以後,隻要是武青顏武側妃來府上,無需通報,更不許阻攔,一切按上賓厚待!”
管家被說得一愣,不過既然是主子的話,他也不敢反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