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武青顏沉默著,等待著長孫明月的爆發,痛苦而漫長。
其實她認識他這麼長時間了,並沒有見過他真正暴怒的時候,相比之下還是她不淡定的時候多一些,因為這個男人就好像是天生克她的,對於她,他根本不需要發飆,輕飄飄的一個眼神就可以讓她坐立難安。
屋子裏太過安靜,久久不曾有人說過話,就在武青顏以為長孫明月是不是睡著了得時候,隻聽他輕輕的歎了口氣。
“青顏,真是抱歉,這一次需要你站在我的麵前,為我擋風遮雨……”
“……”武青顏不敢置信的抬起麵頰,看著月色下他清透的眼睛,想要說些什麼,可卻酸楚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不知道他究竟是下了多大的決心,才拋開了他所謂的高傲和自負,能夠對她說出這樣的話來。
她來到這個萬惡的社會已經很多年了,雖然還是特立獨行的,但並不代表她不清楚這個男尊女卑的社會。
他是什麼?萬眾矚目的皇子,從出生開始就一直是含著金湯匙的,別說讓他低頭,就是讓一個挑大糞的莽夫和自己的媳婦道個歉都要比登天還難。
長孫明月再次抬手,撫摸上了她的麵頰,唇角微揚,聲音低沉卻輕柔:“青顏,我雖然在意我的身份,但我並不是個不知道好歹的人,也許我從來都沒有告訴過你,其實在遇見了你之後,我所有的驕傲便都已經不複存在了,因為你就是我最大的驕傲。”
眼前,霧蒙蒙的一片,武青顏努力克製著自己酸脹的心,但卻控製不住不停滾落麵頰的淚珠。
這個男人懂她,是真的懂她……
這一刻,她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疲憊,所有的痛苦都已灰飛煙滅,隻因為他的這句話。
武青顏,你是我長孫明月永遠的驕傲。
“長孫明月……”
她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卻猛地見他動了動身子,根本不準許她把後麵的話說完,他已經覆上了她顫抖的唇。
他的吻不同於以往的溫柔,似積攢了太多的想念,一時間傾斜而出,猶如洪水猛獸一般將她全全吞沒。
武青顏雖和他有過一次的肌膚之親,但畢竟已經是很長時間之前的事情了,如今他猛然這般,她禁不住老臉紅了紅。
她的嬌羞,看著長孫明月心裏一蕩,摟在她腰間上手自然而然的穿進了她的衣衫中,撫摸上了她光滑的肌膚。
室內的氣溫一時間升高,滿是你儂我儂的情愫味道。
“城門口已經打起來了,皇宮裏也不見太子的身影,想來太子是已經出宮了。”門外,忽然響起了一道急促的聲音。
長孫明月吻著她的唇頓了頓,隨即苦笑著摟著她躺在了床榻上:“來的果然是時候。”
武青顏也是無奈,窩在他的胸口:“真想和你一輩子無憂無慮,可現在擋在我們麵前的阻礙太多了。”
長孫明月垂下麵頰吻了吻她的發窩:“很快就好了。”
“咣咣咣……”門外再次響起了敲門聲,“師傅,您在不在啊?城門口打起來了!”
武青顏歎了口氣,坐起了身子,一邊穿衣服,一邊對著門外屁股著火的麟棋喊:“城門口打起來了,又不是房門口打起來了?你總是要給我穿衣服的時間吧,生孩子是不是還要喘口氣?”
一句話,門外徹底沒了動靜。
武青顏起身點燃了蠟燭,匆匆拉開了房門,她這才發現,她的門口早已被圍困的水泄不通,不光光是麟棋,就這麼眨眼的功夫,其他人也是都趕了過來。
“進來吧。”武青顏頭疼的轉身。
麟棋等人前前後後的走進了屋子,也正是因為他們全都進來了,才看見床榻上躺著的長孫明月。
這……
所有人眼神交彙了一下,均是不好意思了起來,他們終於想到他們打擾了什麼好事。
長孫明月不知道從哪裏劃拉到手上一本醫術,正仔細的看著,感覺到屋子裏的氣氛不對,輕輕側眸,瞄了所有人一眼。
“你們想要說什麼便繼續說,我看書。”
“……”所有人集體一凜,誰敢說話?
倒是武青顏,無奈的歎了口氣,指著麟棋:“你剛剛不是很著急呢?怎麼現在沒屁了?”
麟棋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從門口拉過來了一個麵生的人:“師傅,這是二皇子派來給咱們傳話的。”
武青顏自顧自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也不看來人:“有什麼話就說。”
來傳話的侍衛先是給長孫明月請了安,才規規矩矩的跪在了武青顏的麵前:“回二皇子妃的話,二皇子有令,一個時辰之後,會有馬車過來接這裏的所有人離開。”
武青顏拿著茶杯的手一頓:“離開?去哪裏?”
“二皇子並沒有交代去哪裏,隻是說安全的地方,二皇子還說,三個時辰恐怕是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