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熾焰的話驚得姚依林心顫了幾顫,不顧一切衝上前,向慕容琛行禮告罪:“國王陛下,請你原諒小兒的年少輕狂,有口無心。他是不敢覬覦王座的,他何德何能啊。”
“媽咪,你不需要對他們這麼卑躬屈膝。”殷熾焰始終挺直著脊背,目空一切。
“熾焰,你怎麼能對陛下這麼無禮?快道歉。”姚依林驚出了一身冷汗,王室幾乎人人都有秘密。王子有個私生子算不得什麼大事,卻不能這麼正大光明搬上台麵。
更何況慕容伯逸和殷正純是生死之交,他們之間的情誼是s國的一大美談。現在若是傳出慕容伯逸忘恩負義,對好友之妻有了戲牆之實。
他們指腹為婚的子女是同父異母的兄妹,不知會激起什麼驚天巨浪。不,這樣的事太醜陋了,太齷齪了,絕不能讓人知道。
所以,無論如何,她都不能承認與慕容伯逸的關係,更不能承認殷熾焰的身份。他可以不娶公主,卻絕對不能是慕容伯逸的兒子。
見母親嚇白了臉,殷熾焰彎唇冷譏:“媽咪,你以為這樣說就能抹殺事實嗎?我們都別自欺欺人了,我是什麼身份,相信國王陛下心如明鏡,不必我再說一遍。還有,我要聲明一點,我厭惡自己身體裏那一半肮髒的血液。”
如此大不敬的話,姚依林嚇得身子顫了幾顫,險些站不穩,還是殷熾焰伸手扶了她一把:“媽咪,你不必怕的。我們又沒做錯什麼,何必害怕。要怕的應該是他們,是整個慕容王室。”
話越說越離譜,姚依林已經驚得瞠目結舌,說不出話來了。
對於殷熾焰的狂妄自大,慕容琛一直沒有阻止,隻是靜靜看著他,一言不發。誰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此時被扶上輪椅的慕容伯逸由侍衛推著上前,一臉愧疚:“父王,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慕容琛深深看了他一眼:“你先是治療吧,萊兮,你和殷夫人跟我去書房。”
布置得十分古樸雅致的書房裏,伊萊兮和姚依林站著,慕容琛坐在沙發上。饒是這樣他身上散發出的尊貴之氣,仍使他高大無比。
慕容琛先開口:“萊兮,你是個好媳婦,嫁入王室二十幾年,你每件都做得很得休。為王室賺了許多美名和顏麵。今天我給你一個選擇自由的機會,如果你想,我可以讓你和伯逸離婚,去追求你想要的幸福。”
伊萊兮吃了一驚,抬起頭,目光滿是驚愕。他們都以為做得天衣無縫,可誰都瞞不過慕容琛的眼睛。他什麼都知道,一切了如指掌,隻是,不說破而已。
“不必吃驚,你一直恪守本分,沒有做出任何對不起伯逸的事。是他辜負了你。墨澤是個好孩子,他等了你這麼多年。萊兮,身為王室的一員,我們所有人都身不由己,常常會做一些情非得已的事。難得你能做得這麼好。我不想再委曲你了,人人羨慕王室高高在上,尊榮無匹。可是,誰又知道我們為了維持這份完美的形象付出過怎樣的代價?雅音是被我害了呀,現在我放她自由,也放你自由,你可願意?”慕容琛語調輕緩,絲毫沒有責怪的意思。
“父王……”張大了嘴巴,吐不出多餘的字。
“孩子,你好好考慮,這關係到你的幸福。我不想讓一些形式上的東西束縛了你,自由比榮華富貴更可貴。”他一直想給孩子們自由,卻因為種種原因束縛了他們,讓他們掙紮在權利的漩渦裏,痛苦不堪。
感動漸漸湧上心腔,伊萊兮落下兩行淚來,雙膝一軟,跪了下去:“父王,謝謝你,謝謝你又給了我一次重生的機會。二十幾年了,我已經把這裏當成是我的家,我最後的歸宿。我和墨澤的確是相愛過,但那些都已經是過去式的。我們都已不再年輕,早已過了年少輕狂,為愛瘋狂的年紀,我們的感情已經升華為親情。我當他是哥哥。和伯逸的婚姻一開始並非我所願,但為了家族和王室的利益,我嫁了。現在我已經是三個孩子的母親了,我不會離開的。”
伊萊兮說完,空氣陷入一片靜默。靜得連針落地都清晰可聞,姚依林一直低垂著頭。與伊萊兮相比,她真是太自私,太可恥,太不要臉了。
“姚小姐,你呢?如果你願意,我也可以為你作主。”慕容琛這次是下了決心了,曾經為了利益,為了大局,他硬將幾個孩子的感情線拆開,重新綁在一起,造成了他們一生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