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子瞳吸了吸鼻子鎮定了下來:“是嗎?沒有金龍就不是王室的血脈,這一點在k國人中無人不知。既然你沒有,你就不是!”
麵對赫連子瞳猛戳他傷口的行為,南宮冽不怒而笑:“很好。你的個性很謹慎,這一點很好。”說著轉身,命人將寢宮的門關上。
大而華麗的房間裏隻剩下南宮冽與她兩個人,赫連子瞳十分害怕,卻還要裝出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
一旦讓人抓住把柄,抓住弱點,就將死無葬身之地。
南宮冽挽起袖子,露出一截古銅色健康的手臂,上麵有幾道淺淡的疤痕,看得出時間已久。除此之外,沒有任何明顯的紋身。
當著赫連子瞳的麵拿出一瓶藥水,抹在他的手臂。隨著透明藥水的滲透,吸收,一條栩栩如生的龍漸漸出現,飛騰於他手臂之上。
龍的顏色變了幾變,一開始是黃色,過一會兒變成銀色,最後才成金色。猙獰的龍嘴大張,仰天長嘯,像是心中藏了許多憤怒與怨恨。
赫連子瞳驚呆了,瞠大雙眸,怔怔看著他手臂的龍。金色的,是王室特有正統的金色。隻是,一般王室中人一用藥水,出現的就是金龍,可他卻變了幾變。
真的如他所說,是一半基因,加上又注射了最普通的藥水造成的嗎?
他真的是赫連家的人?是現任王國的兄弟?
赫連子瞳腦子一片空白,什麼想法都沒了。整個人看上去怔怔然,如同一尊精美的雕像。
上前幾步握住她削瘦的肩,南宮冽眼中有了一絲柔情:“子瞳,我會讓你恢複金色的。因為你是我赫連冽的女兒,是王室正統的公主。”
“為什麼?”悲傷的聲音溢出口,沒有前言,沒有後語。
就連老謀深算,一直在揣測人心的南宮冽都不由得微微眯了眯眸,不解她在問什麼。
赫連子瞳失魂落魄,悲傷到難以自抑:“為什麼到現在才告訴我?如果真的如你所說,為什麼姨媽會去當修女?我又是怎麼成了父王母後的女兒?難不成這不是都是你一步步設計的?你想讓我成為女王,再道出你是我父親的事實,那樣,你就能真正掌握k國。”
話剛說完,赫連子瞳自己先否認了想法:“不,如果是那樣,你不必現在進行這一出。而且,你為什麼要這麼對待南宮傲?他才是父王真正的血脈,是不是?”
她腦子好亂好亂,太多的想法一閃而逝。仿佛已經抓住了重心,仔細一想又漏洞百出,沒有邏輯。
自己先行否認了,她根本就猜不透南宮冽真實的想法。
“我和母親的事,一時之間說不清楚,以後有機會我會慢慢告訴你。子瞳,你知道記住一點,我們才是骨肉至親,你是我唯一的女兒,我的日後就是你的。”無波痕的眸子居然溢出一點深情。
“嗬嗬……你會看中骨肉親情?如果你是的話,就不會這麼對我,對父王,對南宮傲。”赫連子瞳再度尖叫了起來。
“南宮傲,他隻不過是我手上的一枚棋子。”稍縱即逝的溫情轉化成最冰冷的寒霜,仿佛全世界都欠了他。
“嗬嗬……那我呢?我才是你手裏最大的一枚棋子吧?”她的世界坍塌了,碎得這麼徹底,漫天的塵土飛揚中,她灰頭土臉,即將成為千古罪人。
南宮冽張了張口,卻沒有聲音。
赫連子瞳如遊魂般飄了出去,守在門外的霍以軒在原地焦急來回踱步。他的沉穩內斂通通不見,心緒全都浮現於表麵。
寒冬的陽光折射出他額頭的晶瑩汗珠,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男人,竟再無法控製自己,在明知此舉危險的情況下。
“子瞳,你還好吧?”見赫連子瞳出來,霍以軒急急忙忙迎了上去。俊目焦急上上下下掃過她全身,在確定她沒有任何皮外傷,安然無恙的情況下稍稍心安。
隻是,她的精神太糟糕。
臉色慘白,唇邊血色,目光滿是驚恐。陽光折射下未幹的淚痕,刺得他心痛。她雖身上無傷,心卻傷痕累累。
霍以軒急得手足無措,又怕問得太多太冒失,讓她更加難過。
赫連冽算是看著她長大的,他們之間有親厚的感情。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他說什麼都不合適。
突然,赫連子瞳一把撲進霍以軒懷裏,埋首於他胸前無聲哭泣。
她的淚一滴滴浸透衣服灼燙著他的心,伸手將她緊緊摟住,給予她無聲的安慰,除此之外,他真的不知道還能做什麼?
過了不知多久,赫連子瞳才漸漸平息了情緒,從霍以軒懷裏抬起頭。逆光中俊逸的臉凝著一層擔憂,頭頂仿佛有了一圈光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