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息之前的葉劍很迷茫,確切的說自從殺了李旭之後就開始迷茫,這世上還能讓他有所喜愛的東西便是出劍,至於是殺人還是比武他並不知道,之所以會來到滕州,站在城頭上與吳立生比武,並不是為那莫須有的好勝心,而是他想確定什麼。
現在他知道了,吳立生不退反進的奇招令他眼前一亮,讓他瞬間明白自己為何非要做一名殺手,因為隻有殺手可以讓他出劍不需要理由,而此刻他體會到與一名真正高手對決的滋味後,原先混沌一片的黑暗內心世界仿佛一盞燈被點燃,燈火搖曳。
背後鋪天蓋地的如龍劍氣讓他感覺到些許壓力,卻並不致命,葉劍低頭望向城外,不遠處楓葉如火,楓林隨風而動樹葉如波浪般不息,再近些便是城下觀戰的人山人海,那些人神態各異,大多正在驚呼自己為何不動,然後他看見葉蕭康正衝他微笑,沈華滿臉驚愕。
葉劍正要收回目光,卻無意間發現一個女人,漂亮卻並不驚豔,朝氣卻並不厭煩,哪怕此刻臉上大寫的驚訝二字,卻依然掩蓋不了她仿佛太陽般的光芒。略加思索便想起是前些天在揚州遇見的女人,當時她推開他,因為路上有馬匹疾馳,卻不知他長劍輕舞便能連人帶馬一並斬殺,忽然想起那日她耀眼甚至有些刺目的笑容,葉劍輕聲說道:“愚蠢的女人。”
出劍後的吳立生見葉劍不為所動,大為吃驚。難道是自己這一劍太過詭異讓對方反應不及?不可能!能夠擊殺西海劍聖李旭的人物絕不可能如此輕易便敗。
直到他看到葉劍歪頭眺望遠方,目光再由遠處慢慢收回看向城腳似乎還略有出神,心頭巨震。自己的青龍劍氣如此不濟,連讓對方心神專注都做不到?強壓下心頭怒氣,左手擬劍又一道青龍盛怒而出,竟比先前一條更加粗壯。
葉劍收視反聽之時正值青龍撲背之際,隻見他猛然轉身,劍尖輕點青龍眉間,青龍劍氣前一刻尚且排山倒海下一刻便煙消雲散。一波未平第二條青龍接踵而至,葉劍低頭貼著青龍腹部前行攻向吳立生下盤。
所謂力由地氣、發於腰、作於肘、形於指腕,凝而不發,後發先至!葉劍右手持長劍卻以肘而攻,左手持短劍以作後繼之力蓄勢而發。
吳立生剛遞出一劍一指,見葉劍輕鬆破除青龍劍氣心頭大驚,且又是舊力剛去新力未生之時,偏偏又遇葉劍雷霆反擊不禁打皺眉頭,看似葉劍棄劍不用以肘為攻,卻是將左手短劍留為後手,更加可怕的是肘擊之後右手長劍尚能有作為,如此清晰的思路著實恐怖如斯。
電光火石間吳立生抬起一腳彈向葉劍肘部,速度之快不輸葉劍前撲之勢。看似極快卻並沒有太大力道的一腳在雙方接觸之時以詭異的角度輕微一抖,便卸去大部分力道,葉劍隻覺肘擊已至卻並無效果,竟是有力無處使,葉劍很討厭這種感覺。
一擊無果卻並不妨礙後續之力,左臂輕抬短劍直指吳立生胸口,此時後者新力已生,揮劍抵開短劍。此時吳立生眼前一亮,葉劍右手長劍果然才是最後的殺招,雖不見其有何動作,輕輕上挑三分順勢前行便是直斬其左臂。轉而一扭挑開短劍之後順勢下壓夾帶著青虹劍氣斬向葉劍腰身。
此時一劍斬臂,一劍斬腰。與先前一劍指腰,一劍指頭顱大有異曲同工,以其人之身還其人之道的味道。虧本的買賣葉劍自然不去做,黑劍回收抵華麗長劍,便要與吳立身近身纏鬥。
“劍氣鋒利而不失磅礴大氣,立生有所精進啊。”吳楓撫了撫胡須欣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