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出哲然堂,便見一襲紫衣翩然而至,某貓忙垂拉著耳朵躲進念離懷裏,還是被人毫不留情地拎了出來,狠狠訓誡了一番。
“雲深,你可得當心,這雪團性子暴躁。”楚爻戲謔出聲。
喵的,姐溫柔得很。
對著雲深她下不了爪,隻得可憐地看著念離,卻發現他唇角噙笑,一旁悠閑地看熱鬧。
半晌,雲深才放過她,某貓四爪終於著地,回頭狠狠瞪了念離一眼:
見死不救,你等著。
看雲深興趣盎然地向兩人打聽會議內容,某貓“喵”地打了一個大大的嗬欠,念離微微垂眸,看她大眼迷蒙欲睡的樣子,歉意地笑笑:“雪團受傷剛愈,又收到驚嚇,我帶她回去休息。”
俯身抱起雪白的小貓,獨留雲深纏著楚爻問東問西。
身後雲深嬉笑的聲音漸漸變小:“楚爻哥哥,你就告訴我吧......”
對了,雲深的確十五六歲的樣子,是該喊哥哥。
想起自己之前對她那句“念離哥哥”糾結了半天,某貓無語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貓做久了,都沒有年齡概念了。
返回房間,念離正打算將雪團放回她的小床,某貓已躍下他的懷抱,咬著他的衣服扯向他的床邊。
“你想睡在哪嗎?”念離柔聲詢問。
她搖搖頭。
“那......”想起她一係列舉動,一個猜測閃過腦際,他微微一愣,心中泛起一中別樣的情緒,喃喃:“你,你想讓我休息。”
大眼撲閃,她連連點頭,卻見念離隻是定定凝視著她,眼眸深沉,連唇角的笑容都淡了。看見他這個樣子,某貓不禁慌了,頭垂了下來。
卻聽一聲輕響,她抬頭便見念離將折扇置於桌案,潑墨長發瀉下,轉身將她抱起,放在床邊。
“雖然時候尚早,”念離解下外衣,悠然躺在一旁,挑眉輕笑:“不過我的確有些乏了。”
眸中深處都蘊藏笑意,如沉睡地底的美玉重見天日,瑩光流轉,無與倫比。
扇睫輕顫,掩下那曇花一現的絕美,某貓才漸漸回神,欣慰地看著對方恬靜的睡顏,聽他呼吸漸勻。
日影移牆,屋中已不見白貓的影子,唯一個少女半依床邊,托腮凝視,三千銀絲垂於腰際,安靜唯美。
腦中掙紮許久,她依舊不敢伸手去觸碰床上那美若寶玉的人,害怕驚擾這甜蜜易碎的美夢。
念離,安心睡吧,終有一天,我會用晴小小的身份,真正陪伴你。
當念離緩緩睜眼,屋中已日光昏暗,空氣中尚殘留著一絲溫暖的香甜。
床邊,一隻毛茸茸的白貓正睜著她烏黑圓亮的大眼,一眨不眨地看著他,他同她相視一笑,緩緩起身。
“守了這麼久,辛苦了。”
“喵~”
待念離收拾完畢,屋外便傳來明朗的聲音,雲深來叫他用晚餐。
念離搖著扇子風度翩翩,一路上回頭率百分之百。
他正納悶,雲深回頭,也指著他的折扇哈哈大笑,
念離愕然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扇子,饒是以他雲淡風輕的性子,也忍不住嘴角抽了一下。
月白扇麵上,赫然印著個黑黑的梅花腳印。
某貓緩緩轉頭,一幅“別看我,我什麼都不知道”的姿態。
姐說過,你等著。
“嗬。”紙扇輕合,念離唇角抿起淺淺的弧度,微微眯眼。
當某貓第二天醒來,才明白念離那意味不明笑是什麼意思:她的尾巴被人打了個結,牢牢地栓在床欄上,連起身都成了問題。
某貓憤然轉向始作俑者,對方卻學著她的樣子,淡然偏頭,悠然邁出房間。
夠狠......
整個上午,某貓都心酸地為解開自己尾巴的事業奮鬥著,餓著肚子不說,最讓她不能忍的是,楚爻居然喊來一幫“遊手好閑”的明月閣弟子,站在一旁笑嘻嘻地圍觀。
念離不好惹,整人需謹慎。
最後,還是雲深幫她解圍,卻依舊不忘訓誡她一頓,說那月白扇扇骨是哪裏哪裏產的玉,百年難遇,扇麵是哪裏哪裏產的紙,千金難求,以宣德墨題字繪畫,色澤千年不褪。
她好死不死偏偏用那宣德墨踩了個印子,念離不生氣才怪。
她雖聽不太明白,也明白那月白扇的價值,頓時氣消,羞愧地不敢再看念離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