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世上沒了一點的依戀,在天上就苦等著的人。
若是不記得了,去哪兒,做什麼還有什麼意義?
夏言鬆開手,整理著被風吹過的發絲道:“好,我幫你。不過既然事情是你我惹出來的,就該我們去解決。”
“恩。”宮詩雅看著他打著結界,就如千年前她怒氣衝天讓他改變陰陽平衡般。
他的一切都沒變,除了發色。
聽不清他念的那些口訣,隻能感受著腦袋痛不欲生。
她忍著痛,對著夏言笑著。
心想著定不能讓他看到自己痛,怕他替自己難受。
白雲停在他們身側,有時候覺得有趣停了一會,有時間覺得無趣飄悠悠的離開他們。
夏言念完口訣,將手裏的結界收了。拉起宮詩雅的手,擔憂道:“你還好些?是不是頭痛難忍?”
“我好想記得一些,記得我們小時候在一起的場景。有父皇,還有公公和繭兒。”宮詩雅努力回憶道。
她慢慢的記起千年前發生的事情,所有人的麵孔。她也知道宇文柏是誰,不過想起他她全身還是會顫動著憤怒。
宮家滅門的場景還曆曆在目,回憶起來都依舊無法平複自己的心情。那些記憶一段一段的,還沒有完全恢複。
腦子裏穿梭的痛感襲來,疼的她汗水直冒。
夏言用袖子擦拭著她的額頭,她應是在慢慢想起。看著她痛苦的模樣,他開始後悔剛才的決定。
宮詩雅抓著夏言的手,紅著眼顫抖道:“他有什麼資格怨恨?”
“一切都已經過去了。”夏言將她抱在懷裏。
她的記憶已恢複,若是宇文柏再見到。會不會覺得這千年來,他的行為有多可笑。他不想讓詩雅再看到宇文柏,怕她會抑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那些翻江倒海的記憶定會在她的腦裏一遍遍的回放,她現在還沒適應。
他此刻能清楚的感受到懷裏人的怒氣,顫抖的身子在告訴夏言,她努力壓抑住情緒。
她的下巴搭著自己的肩上,感受著她的感受。
宮詩雅深吸一口氣道:“夏言你給我說實話,當年為何你、宇文柏他們都受到了詛咒,為何我沒有?我也算是當時的主謀之一。”
“你覺得我會讓你受苦嗎?”夏言心疼的將她臉色的汗水擦幹道。
是的,他做不到。寧可她被人抹去記憶,不記得自己。
再見時,她能清楚的喊出自己的名字。
他已經感謝上蒼了,而這次回到世間便是為了解決千年之前留下的禍患。無論他承受過什麼,都不希望她知道。
隻要他的詩雅,能好好的站在自己麵前就好。
記不記得也沒有關係,隻要她能好好的。
宮詩雅愣在原地,夏言的話像是一把錘子狠狠的敲在她的心上。
他的言外之意,就是他已經帶自己受過了。他,怎麼可以。
她望著那雙經過時光洗滌過的眼睛,就如同千年一樣。
良久,宮詩雅才緩緩開口哽咽道:“夏言,你,你小人心思。背著我做這麼多事,就不怕我會擔心嗎?”
“小人大人都好,隻要你能安然無恙我怎樣都無所謂。”夏言牽著她的手道。
淚水從宮詩雅的臉頰劃過,他從小就這樣。明明她都已經可以承擔起一切,他總是不動神色的將一切轉到他的身上。夏言,你是不是怕我跟老國師埋怨你。
我才不會呢,我才會給別人機會來對你說教,你爹也不行。
夏言就站在她的對麵,她落淚了他擦拭。她鬧情緒了,他任由她打罵。一直等到她將心裏的不舒服發泄完,看著她難過心裏也不好受。
她是他所有的私心,天下的重任自有人來擔。
而那個人,不一定非是他。
“你在哭下去,地上的人會以為天下雨。好了,我帶你去看一個好玩的地方。”夏言寵溺的笑道,牽著她的手朝著一座高山飛去。
宮詩雅緊緊握著他的掌心,好玩的地方?
這世間還有什麼地方能稱得上好玩?
兩人穿過白白的雲霧,像一道流星一般在空中一閃而過。最後在山的半腰停下,夏言手一揮出現一個山洞。
宮詩雅跟著他的步子,向洞內走去。洞很長,兩人走了一刻鍾才到達山中心。
四周都雕刻著符咒,也不知代表什麼?
正中間有一個類似於凳子般打小的玉墩。
玉墩上雕刻著各種花紋,也不知那些想表達什麼?
最上麵擺著一個竹簡的玉雕,宮詩雅的手剛要碰到那玉雕就被夏言製止了。
他指著那玉雕的中間空缺道:“這裏是觸動陣法的關鍵,小心傷了你。四周的文字大概說了陣法的緣由和使用方法,以及觸動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