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瑾臻意外地看了她一眼,隨即了然了。
他的眼光怎麼會差?
被他看上的姑娘,絕對是與眾不同的。
喬藴曦以為顧瑾臻會直接把野味烤上,所以見他把野兔和野雞切成塊的時候,有些意外。
顧瑾臻自然不會放過在喬藴曦麵前博取好感的機會,有些得意地說道:“沒想到吧?”
“確實沒想到,”喬藴曦誠實地點頭,“你是想爆炒?”
“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雖然我廚藝不行,但是吃遍天下,這點見識還是有的。”喬藴曦嘚瑟地說道。
兩人一邊沒話找話,一邊在小廚房裏忙著。
郝伯中途進來了一趟,把從小菜園摘回來的小菜送了過來。
喬藴曦沒事做,又不好把顧瑾臻一個人留在廚房,索性站在一邊,隨手拿了一根黃瓜,脆蹦蹦地嚼著。
木屋的小廚房很簡陋,又是朝陽的方向,臨近中午,太陽還沒有完全升到頭頂,從窗戶斜照進來,不偏不倚,正好打在顧瑾臻的臉上,把他整個人籠罩在金色的光暈下。
顧瑾臻今兒穿了一身玄色外袍,俊朗無儔的臉上睫毛在眼瞼處投下淡淡的陰影,半遮半掩的眸光專注地看著案板上的食物,秀挺的鼻子下薄唇微微翹起,修長的手指,動作輕柔,菜刀飛快動作著。
明明做著血淋淋的事,喬藴曦卻從他的動作中看出了儀式感。
這是什麼鬼?
喬藴曦狠命地嚼著黃瓜。
陽光的強度變大,顧瑾臻微微眯起了眼。
在喬藴曦的注視下,起初有點不適應,手腳僵硬,可隨著屋內氣氛的旖旎,顧瑾臻無師自通地賣弄起來。每一個動作都計算好了角度,完美到無懈可擊。
喬藴曦吃了兩口黃瓜,看著手裏剩下的三分之二,惡趣味地遞到顧瑾臻嘴邊,“餓了吧,吃點墊墊肚子。”
顧瑾臻連眼皮都沒抬一下,腦袋一偏,就著喬藴曦的手,狠狠咬下一口,在嘴裏脆蹦蹦地嚼著。
“好吃吧?”喬藴曦問道。
“郝伯親手種的,你說呢?”
“好吃就多吃點。”喬藴曦暗戳戳地又把黃瓜遞了過去。
“你是不是不喜歡吃?”顧瑾臻終於轉過腦袋,正眼看著喬藴曦。
喬藴曦挑眉。
顧瑾臻好笑地搖頭,“我的手沒空,你喂我。”
說完,也不等喬藴曦回答,目光重新回到案板上。
喬藴曦小家子氣地撇了撇嘴,難得沒有嗆聲,把黃瓜遞到顧瑾臻嘴邊。
“你真會做飯?”喬藴曦沒話找話地問道。
“在軍營裏練出來的,行軍打仗,能吃上東西就不錯了,餓幾天是常事,有的時候,好不容易弄到點野味,情況不允許下,生吃也是有的。所以,在營地沒事的時候,就和將士們一起做點吃的,還可以增進感情。不過,我基本上沒動過手,都是湯圓和年糕在做。”
“所以,這是你的第一次?”說完,喬藴曦覺得哪裏不對,補充道,“第一次做飯就成功的很多,可是味道嘛……”
她摩挲著下顎,表示懷疑,看向顧瑾臻的動作,也帶上了審視。
“有得吃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顧瑾臻左手在喬藴曦的鼻尖下輕輕一捏,冰冷的指尖觸碰到喬藴曦微潤的鼻尖,兩個人都愣了一下。
顧瑾臻不動聲色地收回手,藏在袖口,輕輕摩挲著手指,“放心,我雖然做的次數不多,可手藝還是拿得出手的。”
“你是第一次?”喬藴曦賤兮兮地靠了過去,和這個問題杠上了。
她其實並沒有直接貼上顧瑾臻,可顧瑾臻感官敏銳,兩人明明連衣服都沒挨著,他的手臂溫度卻驟然升高,不正常的體溫,順著手臂的筋脈朝頭頂衝去。
輕咳一聲,顧瑾臻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氣運丹田,用內力壓下了身體的異常。
一邊的喬藴曦還沒有發現端倪,揶揄地看著顧瑾臻。
“誰教你的,跟個小流氓似的,”顧瑾臻心情頗好,調侃了一句,才說道,“在軍營裏就是隨便做做,不需要多費工夫,做了一兩次簡單的燒烤,今兒食材齊全,做點不一樣的。”
“這還差不多。”
喬藴曦這下滿意了。
雖然她也不明白心裏那點別扭來自哪裏。
反正顧瑾臻第一次認真做飯,又是做給她吃,等會開吃的時候,大不了多說幾句好聽的。
心裏琢磨著,喂食的動作也有點漫不經心。
那邊,顧瑾臻也有些心猿意馬,所以當喬藴曦把黃瓜遞到他嘴邊的時候,他下意識地一咬,直接咬到了喬藴曦的手指。
兩人同時哆嗦了一下,隨即身體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