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蓉正美滋滋地躺在床上。
一身優越感回來,她按捺住激動的心情,誰都沒說。
都是娘娘賜給殿下的丫鬟,寒香能做的,她為什麼不能做?
娘娘把她們賜給殿下的時候,就注定了她們的身份,通房或者姨娘,端看她們如何爭取了。
之前是沒有機會。
因為殿下的心思都在黛姨娘身上,誰叫黛姨娘能幫二殿下賺銀子呢?
現在不一樣了。
迎蓉止不住的得意。
“迎蓉,你在高興什麼?”見迎蓉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寒香奇怪地問道。
“沒什麼,就是瞌睡過了,有點睡不著。”迎蓉藏在被子下的神情有些慌亂。
寒香理解地點頭,“做下人的就是這樣,早起晚睡就不說了,能按時吃飯也是奢侈。年輕還好點,底子好,可以慢慢熬,歲數大了,什麼毛病都有了。”
迎蓉躲在被子裏暗暗點頭。
所以,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不枉她處心積慮為自己謀劃。
撫上小腹,迎蓉在心裏默默算計著。
伺候完二殿下後,她亟不可待地回到下人房,一是規矩在哪,不管是誰,伺候了殿下,都不能留在書房,二是擔心殿下想起什麼。
隻要過了今晚,再多的避子湯都沒用了。
暗暗算計了時間,迎蓉眼底的誌在必得愈加明顯。
“誰?”聽到門外的敲門聲,寒香厲聲問道。
躲在被子下的迎蓉沒由來地打了個冷顫。
這麼快就追來了?
“我是黛姨娘身邊的采綠。”
“采綠?”寒香詫異了一瞬,下意識地朝迎蓉看去。
漆黑的屋內視線有些模糊,寒香隻朦朧地看到迎蓉的床上黑乎乎的一片。
不敢怠慢,點上蠟燭,寒香打開了房門。
“采綠,是黛姨娘有什麼吩咐嗎?”
采綠倨傲地環視了一眼,“迎蓉呢?”
“在。”寒香回頭看了一眼。
迎蓉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下床,走了過來。
采綠從頭到腳,仔細審視了一眼,眼底的輕蔑帶著赤、裸、裸的嘲諷,冷哼一聲,“迎蓉好本事啊,隻是,你是不是忘了規矩?”
“規矩,什麼規矩?”質問的是寒香,心裏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你們是好姐妹,迎蓉不會沒告訴你吧?也是,再好的姐妹,說出來就有爭寵的嫌棄了。你們姐妹感情好,也不在意這些。我來,是黛姨娘吩咐,這碗避子湯,迎蓉還是好好喝了吧。”
“我、我……”
迎蓉的結巴,寒香遍體生寒,不過,並沒有發作。
好笑,她有什麼資格發作?
殿下選擇寵幸誰,是殿下的權利,她們隻有承恩的份。
都是做通房的,大家的處境都一樣。
心裏這麼寬慰著自己,可寒香心裏還是有種被背叛的感覺。
“寒香,這碗湯就交給你了,看著迎蓉喝下,你也不希望在沒得到殿下的許可前,在皇子正妃沒進門前,多個小主子吧。”
“寒香明白。”
采綠幽幽地看了迎蓉一眼,趾高氣昂地離開。
“寒香姐,我……“
“我不是你姐,”寒香冷冰冰地說道,“早點把藥喝了吧。”
迎蓉也幹脆,接過碗,把避子湯一飲而盡。
“啪。”
瓷碗重重地放在桌上。
“脾氣挺大的,”寒香幹巴巴地說道,“有本事衝黛姨娘去,別拿我出氣,我們都是一樣的,都是伺候別人的。”
“寒香,坐不住了吧?”迎蓉雙手抱在胸前,頗有點破罐子破摔的味道,“之前在我麵前,你不是姐妹情深嗎,什麼大家身份都一樣,什麼大家都是伺候殿下的下人,口是心非!在我麵前,你一定很得意吧?都是娘娘賜給殿下的人,憑什麼你就能爬上殿下的床,我就不可以?我比你漂亮,比你年輕,比你更懂情、趣,你可以的,我也可以。現在,看到我也伺候了殿下,你終於坐不住了吧,因為,我們現在身份又一樣了。”
迎蓉一點也不掩飾自己扭曲的憤怒。
而且,她有什麼好怕的?
都是殿下的女人,都隻是個通房。
比起迎蓉的憤怒,寒香就要冷靜得多。
她冷冷地看了迎蓉一眼,“明兒記得把碗還給廚房,我先睡了。”
隻是通房而已,明兒該做什麼,還得做什麼。
海棠院。
喬寧黛端坐在屋內,吃著廚房送來的血燕。
味道不錯,到底是宮裏出來的貢品,果然不是尋常百姓能吃到的。
所以說,嫁給皇子就是好,能享受到凡人不能享受的。
不管是榮華富貴還是身份地位。
隻是再好的心情,在看到桌上的賬本後都蕩然無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