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說和被迫開口,不僅過程不一樣,結局也不一樣。
張天師依舊是一副仙氣飄飄的模樣,讓人看不出他的實際歲數。
說他年輕吧,通身的氣度是隻有老人才有的睿智與肅穆,說他年老吧,身上的犀利是隻有年輕人才有的鋒芒!
就像是個矛盾體,明明看上去那般不和睦,在他身上卻和諧地並存著。
這就是張天師能得到老皇帝信任的原因吧?
人就是這樣,越是看不透,越是被吹捧。
眾人不得不感慨,張天師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
“貧道沒什麼好說的。”看向那對母子的眸子,帶上了淡淡的疏離。
端木景溫吞吞地笑著,他沒有說一言半語,已經有人領悟了他的意思,拉走了那個孩子。
說是拉走,其實不過是拉到更為顯眼的位置。
大家都是人精,自然不難猜出這對母子與張天師的關係。
“哢擦!”
清脆的聲音,伴隨著孩子的慘叫,男孩的左手以極其扭曲的角度折了過去。
男孩抽搐著身體,除了最開始的一聲悶哼,他已經痛得發不出一點聲音了。
張天師默然地看著前方。
比起他的淡漠,那位做母親的則要激動得多。
她哭喊著朝男孩撲去,卻被身邊的人一腳踹開,趴在地上大口喘息。
不得不說,這個女人確實讓人我見猶憐,孱弱的氣質,溫婉的模樣,是個尤物。
沒得到張天師的回答,端木景也不惱,而是笑著看向痛得抽搐的孩子。
孩子身邊的男子似乎得到了某種暗示,健碩的手伸向了孩子的另一隻胳膊。
“哢擦!”
明明是清脆的聲音,卻聽得在場的人毛骨悚然。
孩子已經沒有知覺了,本能地抽搐了兩下,陷入了重重的昏迷。
沒有絲毫的停留,那罪惡的手伸向了孩子的左腿。
女人瘋狂地嘶吼,一次次地爬向孩子,一次次地被踢回原處。
嘴角的鮮血滴落在潔白的大理石上,刺目得很!
張天師微微變了臉色。
那人似乎停頓了一下,直了直腰,再次彎腰的時候,張天師叫住了他,“等等!”
端木景笑眯眯地看向張天師。
“外麵的傳言並不可信,大殿下並非昏庸無能之人。也是,能站在最後的,又怎會是簡單的人?”
端木景沒有阻止張天師的絮絮叨叨。
在他看來,張天師不過是垂死掙紮,說什麼都沒用了。
“你是如何在皇上的丹藥中下毒,又是誰指使你的!”端木景的問話,直接切中了要害。
所有人,灼灼的目光直勾勾地戳在張天師身上。
“貧道還是那句話,煉丹需要朱砂,那並不是什麼毒藥,而是丹藥自帶的藥分。皇上因為與這些藥分排斥,所以身體才出現異樣,皇上與長生不老無緣,貧道也沒有辦法。這種逆天而行的事,最是講究機緣,皇上的機緣還差了一點。”
見那健碩的男子提起了男孩的左腿,張天師眼睛一眯,話鋒一轉,“不過,貧道確實是四殿下引薦給皇上的。”
“你胡說!”四皇子急切地反駁。
“皇弟,你急什麼,讓張天師把話說完。”端木景緩聲說道。
四皇子看向端木景,“說完?有什麼好說的?都是汙蔑本殿下的話!皇兄為了一個皇位,就要做出這種殘害兄弟的事嗎?”
四皇子說得義正辭嚴,一時之間,眾人不知道該相信誰的話了。
“是真是假,總得等張天師說完,我們再判斷,總不能他話都還沒說完,我們就下結論吧?”端木景陰陽怪氣的聲音,聽上去十分欠扁。
四皇子咬牙切齒地說道:“張天師說的不是皇兄的名字,皇兄自然沒有後顧之憂!皇弟眼裏最是揉不進沙子,誰要是敢冤枉本殿下,本殿下絕對會讓他生不如死!”
似辯解,又似威脅的話。
端木景不為所動,隻笑眯眯地說道:“狠話誰都會說,我們現在查的是父皇的死因,這才是最重要的。”
端木景突然轉移話題,四皇子有些不適應,他張了張嘴,終是發現沒什麼好說的,負氣地瞪了一眼。
端木景看向張天師,示意他繼續。
張天師卻沒什麼可交代的了,“四殿下欣賞貧道的能力,把貧道引薦給了皇上,皇上相信貧道的實力,所以才讓貧道煉製丹藥。貧道不認為丹藥的方子有什麼問題,魏公公親自試藥,身體沒有出現不適。貧道多嘴說一句,魏公公試藥並不隻是單純的試藥,而是與皇上一樣,一直在服用,甚至比皇上服用的時間還長!魏公公服用後,身體沒有異常,皇上才服用,直到皇上駕崩那日,魏公公的丹藥也沒斷過。丹藥是一爐製造,不存在區分,所以,隻能是個體差異。這藥方貧道吃了幾十年,身體也沒出現問題,所以,隻能說,皇上與長生不老無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