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又是一個叫青城的。
這會,青城不用扭頭,就知道是誰來了。
青城欲哭無淚,她極力避免、最不想遇到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塔慕率先扭過頭來,有敵意地看著洛毅。
聽“青城”這兩個字的口音,“城”的翹舌音和後鼻音很飽滿,應該是北方人,據他所知,青城不認識什麼北方人。
洛毅走近了,“靠”塔慕忍不住在心裏罵娘,這個人穿著是青城爸爸的衣服,還有手裏的包,他確定是青城家的。
這個人住在青城家。
“靠”,他不在的時間的,到底發生了什麼?
塔慕沒有見過洛毅,洛毅卻觀察過塔慕,第一次見是當初躲在青晗屋子的時候見的,當時青晗屋子裏黑著燈,洛毅可以在裏麵光明正大的觀察他,他站在青城家院子的門口,院門底下昏黃的燈,打在他的臉上,看不清臉,隻知道是個見到愛人會手足無措的毛頭小子,洛毅知道他是毒販子,卻不知道他是哪個毒販子?心裏想著總有一天,他們會站在對立麵朝對方開槍,那個時候不免輕看了他,嘲笑他這個毒販子當得一點都不專業。
第二次見的時候是白天,洛毅在青城的屋子裏,塔慕在院子門口和青城依依話別,藏不住的愛慕之情,洛毅躲在門後,看見了塔慕脖子後麵的疤,認出了他是塔慕,心情激動,久久不能平靜,激動的手都控製不住抖了起來。他們辛辛苦苦來到這個終年炎熱的地方,喬裝臥底,威逼利誘,假裝進貨......看到的隻是安居樂業,沒有一丁點兒毒梟的消息,沒有一丁點兒破綻可尋,眼看著大批大批的毒品從這裏運進內地,就是沒有奈何。那個時候洛毅萌生了一個讓他以後會後悔終生的念頭:他要臥底在這裏,臥底在青城身邊,就可以得到關於毒梟的消息。這才有了洛毅在青城麵前撒嬌曖昧的畫麵。
洛毅卑鄙嗎?洛毅卑鄙,洛毅沒有為自己辨白,洛毅清楚的看清楚了人性。聰明的人如果看清了人性,就知道,卑鄙是卑鄙的通行證,高尚是高尚的墓誌銘。
是啊,如果他後來沒有後悔到痛不欲生就完美了。
洛毅率先走過來,非常自然地對塔慕微笑,說“你好”,伸出了自己的手,標準的禮節,這是個演什麼像什麼狡猾的狐狸。
塔慕一臉敵意,瞟了一眼洛毅伸出來的手,皺眉,依舊是一臉敵意,並沒有回握洛毅的手。
一隻善於偽裝的“狐狸”和一隻喜形於色的“老虎”之間的戰鬥,誰會取得最終的勝利?
從第一次見麵就可見一斑。
洛毅在心裏麵已經演練過無數次這樣的場麵,無數次這樣的謊言。
洛毅無所謂地轉著腦袋,笑了笑,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腿,一副親切的樣子,像一個北方來的大哥哥一般的親切。
“我是奉青城爺爺奶奶的囑托,來這裏找青城的。”
塔慕的眉毛皺地更厲害了,回過頭看著青城,說“青城,你什麼時候有的爺爺奶奶了?我怎麼不知道?”
“我有爺爺奶奶的,你知道的,我的爸爸是北京人,小時候他給我看過爺爺奶奶的照片。”青城看著塔慕平靜地說,眼睛沒有眨來眨去,也沒有摸鼻子,青城心裏想,我這樣說,是沒有一句是撒謊的,順便讚歎了一下洛毅演戲地技法不是一般的高。
塔慕還是皺著眉毛,狐疑地看著洛毅,說,“青城的爸爸叫什麼?”
“白險勇白叔叔,聽說小的時候在北京,白叔叔還抱過我的......”洛毅微笑。在上學的時候,洛毅的功課就做得最好,萬萬沒有出現過沒有準備的狀態。
“青城的媽媽叫什麼?”塔慕並不想聽他說這些廢話。
“依鈺”
“青城的爺爺奶奶住在哪裏?”其實塔慕也不知道,他心裏不安,隻是想證明他是假的,趕走這個人。
“北京市東城區東華門多富巷。”
“為什麼這麼長時間都沒有聯係青城?”這一句話塔慕問得飽含怨氣。
“一直打聽不到青城的消息,二老也是剛剛得到信兒。”
“為什麼在青城最困難的時候沒有聯係青城?”
“據我所知,現在並不遲,青城眼下也很困難。”
“還不遲,你知道青城多少歲了嗎?”塔慕怨氣衝衝。
“......”洛毅被他問得都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塔慕皺了皺眉,看著洛毅的眼睛,繼續問,“青城的爺爺奶奶是怎麼知道青城在這裏的?”
“通過青城爸爸的老朋友傳的消息,具體的我也不是特別清楚,需要青城回去親自跟爺爺奶奶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