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風,吹起他額前的發絲,好像等了很久的樣子。
林曉走到左玉溪的麵前,習慣性的拍著他的肩膀:“欠收拾。”
“我覺得也是,上車吧。給你一個收拾我的地方,走吧。”左玉溪為她開了車門,自己坐回駕駛座的位置上。
打著方向盤的人,側過臉看著副駕駛座的人。這麼久了,她還沒有發現。
都說暗戀是一個人的修行,十幾年了,都夠他修成魔了。
街邊的車很少,人也很少。類似空城,卻還有幾個人。
兩人就近的找了家安靜的地方,林曉在車上已經平複的差不多。
最多也就是心裏覺得有些窩火,按說她應該怒火中燒才是。
她靠在椅背上,鄭重道:“左玉溪,你什麼意思?之前送我回家明示暗示的,你要是想玩,大把的人會陪你。”
“林曉,我從來沒見過這麼笨的人。我喜歡你,你看不出來嗎?這麼久了,一點都感覺不出來嗎?”左玉溪強壓著內心的撥動,卻還是有些被情緒挑撥。
沒等林曉把話說完,他倒是先挑明了。大概是壓抑的時間的太長,迸發的太猛烈。
對麵的林曉,腦回路還沒有折回來。顯然沒有搞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麼久,是多久?
認識這麼長時間了,怎麼現在才說?本以為兩人關係好才一起創業,說好了要給自己打一片天下的。一起經曆了風風雨雨,好不容易才穩定。
如果說晚會那晚她還抱著試探的心,那麼現在則是一臉的茫然。
喜歡這個詞她並不陌生,這些年來耳邊一直都沒停過。
她一直都當個笑話,一笑嗤之。現在重新提出來,多少有些尷尬。
左玉溪靠在椅背上,報之以沉默。現在該林曉表個態,時光卻好像靜止了一樣。
也許在她的心上,從來就把這件事當真過。而現在,卻必須讓她思考喜歡這個命題。
“還是覺得真實度太低,老左,我們太熟了。”林曉還沒有徹底的相信這件事情,也沒有想把這件事當真過。
左玉溪一聽這話不由樂道:“怎麼,不好下手?曉曉,我們結婚吧。”
“開什麼玩笑,我們連戀愛都沒談過,結什麼婚。”林曉想也沒想拒絕道。
想想自己單身二十載,連個戀愛也沒談過就直接結婚。怎麼想,都覺得太虧了。
桌上的溫水都已經降了溫,兩人卻連碰都沒碰過。
左玉溪劍眉微挑,手拿起杯子感受著它的涼意道:“那我們交往吧,林曉女士,願不願意接受我的愛意。”
“俗。”林曉笑著翻白眼,無語著他的套路。連告白也沒什麼水平。
左玉溪無所謂的聳著肩,他本來就沒什麼經驗。
林曉舉起杯子,喝了口。水有些冷,到了胃裏卻有些暖。
她從來沒想過被最好的朋友告白,是什麼滋味。連回答,她都不知道該怎麼回。
沉思再三,林曉決定正視著這份感情:“你這樣我很茫然,總得給我時間消化。不過我還是很好奇,你什麼時候喜歡我的。為什麼我一點感覺都沒有?”
“就算我一五一十的告訴你,你也不一定有印象。而且故事很長,長話短說,我喜歡你已經很久了。”左玉溪揉著鼻子道,眸子裏透著認真。
就如同冬日的陽光一般,透著暖意。他沒有任何的不好意思,早就該坦白說明心意了。
怕她接受不了,才一再的拖著。
午後的陽光從玻璃上折射到桌上,林曉望著被打著光圈的左玉溪。
精明如他,手腕過人卻在自己麵前坦然相對。他定是對自己抽絲剝繭,認識透徹了吧。
她噗嗤笑道:“我這個人很難伺候,四不要你懂得。”
“愛過別人的不要,不成熟的不要,身體不幹淨的不要,精神不幹淨的不要。”左玉溪好笑的重複著她的愛情原則。
窗外的天有些黯淡,也許是因為窗內的感情開始肆意生長。初春的嫩芽,悄悄從泥土裏長出。寒冷總歸是要過去的,和煦的風將春天的腳步牽引來。
這個年,也在不聲不響中悄然過去。人們又開始碌碌無為的生活,不斷加快著城市的節奏。
就連小許諾和許墨都開始上起了學,許安也開始上起了班。
好像沒有什麼事情能阻擋這個時代的腳步,哪怕是億萬人的生命。就連這摧枯拉朽的時光麵前,依舊如初的也隻有昏迷的唐曉寧了。
她靜靜的躺在那兒,沒有任何醒來的意思。
許倫也沒有再多的動作,沒有再強迫許安去接受別的女人介入他的婚姻。
所有的一切,都被時間抹成了平淡。